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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7章 第四十六章：而今却悔当时错（三）
回到乾清宫。焦毓奉茶，又在一边磨墨。朱瞻基本就烦闷，见焦毓打扮得乔眉乔样，心下不忿，略想了想，便生一计。他抓过她的手，问：“朕问你，你想做皇妃么？”
这话倒真说道焦毓心病上。当下害羞，扭过脸。朱瞻基冷笑。放开她的手，说道：“朕明日抬举你为淑嫔，居住储秀宫。近些天，便在乾清宫伺候吧。”
焦毓欢喜地道了万福。朱瞻基叫她退出了。对着天花板，离思万端，竟一念都想不清楚。
朱瞻基听见太医说中宫再难有孕，心里十分不耐烦，沉吟道：自己年近而立，皇后再难有娠，大臣又如此非议。看那祁镇面盘英气，未来必是要做君主的。不如就立了东宫吧。
宣德三年二月初六，长子朱祁镇被册立为皇太子。东宫既立，众人都道废后势在必得了。
一日。胡兰因在榻上叫茶。屋里空无一人，只有沈遥岑坐在门前石蹬上百无聊赖。忽闻阁中有声，忙进来斟了茶。胡兰因口干舌燥，叫唤许久不见人来。此时得茶如得甘露，一气饮下去了。胡兰因问道：“焦毓呢？我这些天病着，思虑恍惚。其余人不在，她这个坤宁宫管事也要在的，如何不见她人？”
沈遥岑迟疑，久久不语。胡兰因道：“你只管说，我不怪你。”
“三日前焦姑姑出去了趟，没再回来。奴差人去打听，焦姑姑近日宿在乾清宫。”
沈遥岑本以为胡兰因会大恸，现实出乎她的意料。当下胡兰因只是极为平常的神气，波澜不惊。胡兰因扶枕叹道：“随她去吧。你搀我起来。取库里贵妃榻来，放在树下，我想去坐会。”
她躺在床上十数天，沈遥岑日日贴身照顾，服侍煎药。加之天气渐暖，渐渐能下床走动了。只是每日仍思想哥儿不已，沈遥岑倒是废了好一番劝慰的口舌。朱颜在亦时时来走动，胡兰因愁困微微得解。
沈遥岑依了主言，把院中陈设好，便扶胡兰因坐到那边。胡兰因眯上眼小憩了片刻。不一会，何徽玪来了。
何徽玪长日嬉笑自若的，如今见病榻上瘦骨嶙峋，那盈盈的眼波，竟也掉下泪来。当下握住胡兰因的手，哭道：“我的妹妹，你怎么病成这样了？”
胡兰因微笑道：“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何徽玪道：“还说没事呢，你看看你比那画像上清减了多少，倒是拿我好骗呢。”
胡兰因笑推她道：“你蹲着也不累，快坐下。”
沈遥岑取过凉橔，给何徽玪坐了。何徽玪道：“妹妹可有听到外头风声了？”
胡兰因淡淡道：“我知道，焦毓被册为皇妃了。”
何徽玪骂道：“焦毓那个挨了杀千刀的，真是该死。背主求荣，我明儿就回了太后，让她滚进宫狱里去。”
胡兰因道：“行了，她是皇妃便是吧，省的闹出之前金英那般的事来。横竖皇爷宠她，给她钱花，她也少些事。我不想再跟她扯上关系了。你啊，别总这么气生气死的，为她，不值得。”
何徽玪忙收了口，笑道：“我不过为妹妹报不平。妹妹既这么说，我也不好再揪着不放的。等妹妹身体彻底好起来，陪妹妹下棋。”
胡兰因道：“只要你不嫌我低微，便来找，随时奉陪的。我这个皇后，怕是做不了几天了。”
何徽玪知她定是听了外头大臣联名上书，请求改易中宫的消息，起了悲念，于是安慰道：“妹妹无过，哪里好被废的？说是因为长子，这不是在唬人么？妹妹这么年轻，早晚会再有生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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