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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章 第一章:记得玉真初见面(一)
她与老武回身去看。只见走上前来一少年,面如冠玉,目光迥然。头戴四方平定巾,翠蓝交领大袖蜀锦道袍,下边穿着镶边云头履,手持着一柄桃花折扇,举止风流。身后跟着的人,穿着通袖斓青贴里,腰挂金鱼绦环,都是衣冠楚楚,十分神气的。
来者这番打扮,不是官宦人家,便是达官子弟。
两人见过礼,胡兰因因问道:“有何贵干?”
少年微笑拱手道:“适才见到公子惩恶扬善的风采,内心好生倾羡,意欲来邀公子喝一杯,促膝长谈。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胡兰因面有难色,少年道:“这是我的随从。我让他们好生送老人家回去,公子大可放心。”
“我凭什么信你?”
少年一愣,随即笑道:“伤害他,我能获得什么好处么?”说着,又用扇子指着老武道:“若是你去送,路上遇见那书生领着一群喽啰杀来,你便要保护两个了。我随从是练过的,自不怕他们,碰上情况也轻便些。”
胡兰因听少年如此说,便想了想,着实有理。见少年气宇轩昂,不像是偷鸡摸狗一类,又见那随从一个个都神采奕奕,满身腱子肉,便松口道:“那便劳烦你们了。”
随从唱喏,上来把那老人家背起,一骨碌去了。胡兰因见他们训练有素,心下纳罕。少年邀她入楼,胡兰因瞥见老武仍站在原地,顺口道:“老武,也来喝一杯不?”
老武连连摆手,憨笑道:“不了,不了。有摊子要管呢!只盼小······不,公子常眷顾鄙摊便是最好的了。此刻便不打扰了。”
胡兰因微微一笑,娇眼流光。见老武走了,方才进去。小二见胡兰因来,笑问道:“客官今儿还要包房么?咱们老板知您今儿必来,特地空出来等您呢。”
胡兰因点头,那少年一旁笑道:“怎么倒像是公子请我了?”
胡兰因回道:“咱们济宁人是最好客的,兄台既初来,哪好让你破费?”说着,又转向小二道:“就要寻常我来的那间。你温些金华酒,并夹饼一盘,再来些时令的鲜果。”
小二答应着去了。两人噔噔上楼去。一路簪花仕女、绣罗才子见个不尽。至包房,只见那门内挂着香色布帘,胡兰因掀开,让少年先进去了。
少年环视屋周,见中摆有案,盖以灰色桌罩,设在月白亮纱的窗下。橔椅上是旧宋锦的坐褥。往里边走便是张炕,摆着炕桌儿。瞧那炕桌上,摆着一个白玉水注,两三个砚台,有圆有方。少年想,眼前这位,应是书香门第无疑。
胡兰因请少年坐下,笑问道:“瞧我这记性,都同席了,还未知兄台大名呢。”
孙之棣也笑道:“小生姓孙名之棣,曾祖生于泗州发家,博得一片家业来,世代从商。今小生跟着家人南下经商,取道此地。今日见上元,灯火赛月,便来赏玩,恰遇上了公子。少年意气,武功不俗,实是难得。”
胡兰因拱手道:“济宁人氏,胡兰因。家里人做百户的。小弟生于洪武三十五年,不知兄台贵庚?”
“洪武三十一年。”
胡兰因笑道:“那果真是我兄台了。”
孙之棣点头,两道眼波直直注在胡兰因脸上,倒看得胡兰因十分不好意思,她因问道:“我脸上是有东西?”
孙之棣忙摇头,笑道:“我只觉得兰因这名字秀气,倒像是女孩家的名。”
这话直说到胡兰因真病上,不仅红了脸。外头小二端上饭食来,方才搪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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