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二章：春兰秋菊各芳泽（七）(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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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大概有一个时辰，朱颜在才悠悠醒来。她酩子里撑了一个懒腰，几乎要滚下榻来，朱棣忙抱住。

朱颜在全然睁开眼，见朱棣望着他和蔼地笑，喊道：“曾爷爷。”

朱棣见她叫的甜甜的，满心欢喜，抱起朱颜在来，道：“可真是比狸猫还能睡咧。”

朱颜在问：“曾爷爷等我很久了吗？”

朱棣说：“没有，我也是刚来。”语毕，便把朱颜在放在大四边落地镶金铜镜前。朱棣伸出手，荷香忙递上朱颜在的袄裙。

一旁的朱瞻基忙道：“这些琐事，皇爷还是交给都人们来做吧。”

朱棣压根儿不理朱瞻基。径自帮她穿比甲，把肩摸平。对着镜子看了看。朱棣又要她坐下，拿起梳子来要给朱颜在梳辫。

朱瞻基忍不住，再次要劝。胡兰因握住他的手，以目示意。朱瞻基暂丢了劝朱棣的念头。

这朱棣面南而座二十载，给他梳头的都官至四品，自个哪里给人梳过头？拿着红绦带，笨手笨脚的，朱颜在一会儿抱怨两边辫子不对称，一会了又嫌扎得太低，让发尾挠脖颈怪痒。朱棣也不恼，满脸陪着笑。众人都沉默着，任由他们那边说话。

良久，朱棣勉强才梳得一个满意的。对着镜子照，笑说道：“颜在最好看了。”

朱颜在转了两圈，见果真衣冠济济，咧嘴笑了起来。朱棣这才松了一口气，抱起朱颜在来。朱颜在捧着朱棣的长髯，两个一块去赴宴了。

永乐二十二年正月，西北边境又生出事来。探子来报，阿鲁台复犯大同、开平。

阿鲁台为阿苏克特部的首领。六年杀鬼力赤，扶本雅失里为傀儡，自称太师。七年，杀皇明使者郭骥，全歼丘福军。朱棣不堪此辱，因率五十万大军御驾亲征，连战大破之。同年冬，阿鲁台遣使向皇明贡马言和。十一年，瓦剌顺宁王马哈木杀本雅失里，他遣使者至阙下称臣，以为故主本雅失里为报仇请求朱棣发兵。朱棣却之，封其为和宁王。十四年，击败马哈木，遣使来献俘。后因其贡使劫掠行旅被责，又犯兴和。二十年至二十二年间，多次骚扰边境。朱棣三次亲征，皆不得果。

朱棣看了探子的密折，叹道：“阿鲁台如此反复，不发病歼之，难保边境清平。”

此时御前宦官中，沐敬已前卒，黄俨牵扯赵王谋逆，已被诛杀，郑和又下西洋去了。在跟前伺候的是太监马云海寿等人。这马云曲意逢迎，但凡朱棣所言，没有不称是的。

当下一番奉承。朱棣又问：“马云，这是我第七次北征了吧？”

马云道：“是。”

朱棣看了户部上报的国库收支，叹道：“所剩无几了。”

马云在一旁，一声也不敢吭。

朱棣看毕，把折子放在一边，细细回忆了北征故事，又叹道：“十九年朕锐意征阿鲁台，还有夏原吉谏朕‘乞谴驾往征，勿劳车驾’。沐敬在时，尚数劝朕班师。朕说他是反蛮，沐敬反而阴阳怪气说朕才是。今日臣子，都缄口不言了。”

马云听了，不禁赧然，半晌，方问：“皇爷是打算释放夏原吉么？”

朱棣摇头道：“昔日金忠来归，屡次向朕陈言道阿鲁台弑主残民，数为边患。朕并非抗拒出师，唯待时机。况，太子羸弱，将来只会是守成之主，哪里留意边爨？趁此机会，不如现在替他摆平了，倒也名正言顺。”

“皇爷圣明。”

内侍见朱棣愈发地固执，也不敢再劝。隔日朱棣下令大阅，议北征。钦点北征从扈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