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歌谣(3/3)

首发：~第20章 歌谣

风言风语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先帝听闻大怒，下令彻查歌谣源头，无果，只好胡乱抓了几个说书先生处斩。不仅如此，先帝又迁怒兴王，将其藩王府当年的份例削减一半，勒令其半年内闭门不出。

崔琬料想歌谣一事绝不会出自兴王之手，此举并不高明，无奈却极为好用，正戳帝王痛处。此后，碍于先帝的威仪，议定皇储一事也被迫搁置。

正想着，只见赵烨侧头看向方建鸿，随意闲聊，“景升便是建州刺桐人吧？那地儿不错，不愧是益王藩府，纸醉金迷。”

话音刚落，周围空气都安静了一瞬，只余耳边风声阵阵。

方建鸿的心瞬间凉透，一时竟没能开口说话。

他心知赵烨此话非同一般，脑中急速转动一番后，很快便恭声回复：“先生过誉了，建州虽好，位置却稍嫌偏僻，比不上江左人杰地灵，更难比湖安龙气汇聚。”说完，他已出了一身冷汗。

赵烨不置可否，啜了一口手中的茶。

崔琬看了眼方建鸿，悄悄替他松了口气。就在片刻前，方建鸿已清楚地向赵烨表明了他的政治立场。当年江左赵家力推兴王上位，这湖安便是兴王的藩地，如今大局已定，而益王却仍能安居建州，可见朝堂风波未平，尚有暗流潜动。

如此一来，刚才的那番对话无疑成了赵烨对方建鸿的临时考验，而方建鸿表现得颇为得体。

高、薛二人对视一眼，随后高玠清朗说到：“景升兄所言甚是，地理位置的优厚薄瘠乃是天地孕生的结果，绝非人力所能强改。”

听完，崔琬心中不禁一笑。高玠此话既不落痕迹奉承了赵家顺应天命，又讥讽益王先天不足，痴心妄想。看来，这两位师兄倒是深谙说话之道。

马车上，因刚才那场暗藏机锋的谈话，四人似乎变得更亲近了些。车轮继续滚滚向前，带着一行人离开了京畿，向着河东驶去。

在天色完全黑透之前，一行人终于找到一家客舍入住，崔琬依照第一晚的住宿标准上前去与店家沟通，很快就安排妥当。

用过晚膳后，众人上楼准备回房歇息。崔琬和孟夏的房间靠近楼梯口，两人正欲进门时，店里一个伙计几步走上前来，神神秘秘地附耳说到：“公子，本店西厢有位妙龄佳人正空守香闺，公子可有意？”

伙计瞧崔琬出行在外也要带个女侍卫同住，料想他正是年轻贪欢的时候，便特意来这儿碰碰运气。而这伙计虽刻意压低了声，但此时环境安静，其余几人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发现另外几个男子也齐齐看向自己，伙计一怔，很快就热情道：“虽然现在厢房里只有一位姑娘，可公子们若有需要的话，我马上再叫人来。”

嗯……啊？崔琬渐渐回过味来，不会吧，往常只在风月八卦里听过的客舍“特别服务”，竟然让自己给遇上了？！不仅如此，还被赵烨等人当场撞见……她下意识看向了赵烨，但立刻便觉不对，不过却已见他极轻地扬了下眉。

崔琬心脏微微一缩，迅速移开了目光，不知怎的已有了丝慌乱，眉头一皱间已轻声回绝：“改天罢，今儿没空。”

话音刚落，高玠和方建鸿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就连向来沉稳的晋臣都特意看了她一眼。

……

崔琬若无其事垂下了眼，极力忽略前方那些若有所思的视线。看起来事不关己的她却清楚感觉到脸颊像是着了火一般，简直就想不明白，片刻前为何就脱口而出“改天”了？即便有空，自己还能宿妓不成？！

事已至此，她也只好强装镇静，任由别人尴尬好了。只可惜，伙计却不太相信这个理由，还在热情地游说个不停。

就在某人忍无可忍打算自爆女子身份时，事情突然生出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