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该死的世界(2/3)

首发：~第16章 这该死的世界

云山月开了啤酒喝了一口，已经没有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那股凉意了，虽然套间的冰箱里也有，但云山月觉得这种温度就可以，没必要提醒记年喝那么凉的东西。云山月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老妈子，有点而已。

和高楼媲美的就是城市的夜景，城市的灯光在雨水下变得模糊不清，虽然没有灯红酒绿那种奢靡的感觉，可满城朦胧的白光还是点亮了孤寂的黑夜。

楼层太高又隔音太好，车水马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记年起身开了上头的窗，雨水瞬间带着寒意的风钻了进来。

不冷，但是少了些安静的尴尬。

酒入愁肠，云山月嗑上了瓜子才继续了刚才的话题。他其实对聊这种东西没多大兴趣，讲来讲去无非都是一个人，多有滋味的事情少了人烘托就觉得有些孤独，他没有和人分享孤独的习惯。

“我没有算过自己在云雾灰待了多久。”云山月望着窗外，觉得自己意识飘得有些远，“以前系统声是个中年人，应该是编号001，那声音我听了不少日子，从纠结声音为什么不好听到为什么只有这个声音。睁开眼是一个人闭上眼还是一个人，我其实还会想”

云山月犹豫了很久，喝完了一整罐酒都没有说话。

记年见到的云山月一直都是吊儿郎当，情绪虽然也是没什么起伏，但是是和自己不一样的。他一直觉得云山月是那种不太会有大起大落的人，也不是那种刻意隐藏内心的人。

可云山月现在把那只易拉罐捏的稀碎，手上蜿蜒的血在这个该死的世界里是黑色的。

操。

记年心里烦躁的情绪突然就冒了出来，这该死的世界。

“不要说了。”记年的视线从云山月的手上移到他的脸上。

云山月的脸很平静，他仍然看着窗外。

记年在落日余晖暖黄的光线下看过云山月的侧脸，那时候他的脸也是很平静。那张脸上有颜色，有风景留下的痕迹，还有大概是淡淡的愉悦。

眼前云山月的样子，让记年想到了自己那些一脚踏空醒来又空空如也的梦。他有点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云山月明明离他那么近。

云山月转头和记年对视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他说，“记年，我想家了。”

“从云雾灰醒来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摊开手掌，掌心的每条纹路都告诉我，我是个人。可我是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我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我想去想念，可我他妈的连自己要想什么都不知道，我”云山月笑了笑，“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失物招领，云雾灰像个巨大的杂物箱，云山月是挂着失物招领牌子的玩偶。他在被系统戏弄，他无力挣扎。记年或许抹个脖子就能变成没有感情的npc，可编号111111的设定就是一个有意识的管理员。

就算他站在车流湍急的街头，就算他站在雨夜百米的高楼，就算他站在大江大河的桥头，就算他放弃了自己。他睁开眼还只能是个知道自己孤独，知道要想家的编号11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