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想我记得你吗(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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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年笑的挺开心，“是阿，阿一买的，没想到有这么用的一天。”

云山月跟着笑，“晚上吃火锅吧，冻了我一天。”

“行。”记年和云山月下了楼往外头走，“你怎么和我待久了，好的没学就光学坏脾气了。”

记年指的是云山月和中年男人发飙那件事，云山月要是和气些，应该能穿件外套再出门，这样也不至于被寒风劝退最后饿了一天。

平时撑的那把伞是某某售楼处送的两人撑都嫌大的那种，现在这把伞就比较小了，两年成年人撑着有些挤，所以云山月和记年也靠的挺近，不过也没什么不适应的，都是大江大河过来的人了。

“也不算坏脾气。”云山月说，“我觉得挺好的。”

记年好笑，“编号111111，这话说出口我都替你不信。”

云山月又一次跟着记年笑了，“我也没想到，话多了去了图书馆，话少的去了售楼部。你说会不会副本分配错人了，明天一醒，你就在那图书馆里稳当稳当的呆着了。”

记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觉得你想多了，有这功夫想这些没用的，不如耐着性子多看几本书，机会难得。”

云山月的眼神就比较见鬼了，“你是认真的吗？难不成你还想要认真的卖几套房出去吗？”

“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房子有些旧当初买的是二手的，我这喜新厌旧的个性迟早得换新的，不如现在先去学习一下，免得到时候被坑。”记年说的煞有介事。

雨有点大，云山月索性挽住记年的肩膀，“可我看了书能干吗，反正出去就都忘记了。”

记年皱眉，连带着肩膀上的感觉都变得不自在起来，绕了几天又绕回了这个话题，他有点烦躁，“你就这么确定自己出去一定会什么都不记得吗？”

云山月从记年皱眉开始就觉得自己应该是不该提这个茬的，但他不觉得自己和记年可以躲得开这件事，“记年，我吧，没有见过编号001，可我觉得自己应该是见过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是个系统设定值，你如果觉得我能够带着记忆出去，那么你就得明白，在你前头的那一百多万的人都会带着云雾灰的记忆出去。”

记年第一次觉得这条吃火锅的路有这么长，真的很烦，真的很想甩开身边这个人冲到雨里淋一场，让自己清醒一下，也让云山月清醒一下。

可清醒什么呢？自己又在想要求些什么？

记年不想讲话。

云山月搂了搂他，“从学校到工作，十年一个副本也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了。”云山月顿了顿说，“记年，你想我记得你吗？”

这条路大概是走不下去了，记年停下了脚步，“编号111111，我想请问你那么笃定的话，那么我呢，你觉得我离开后会带着云雾灰的记忆吗？”

会吗？记年是在系统设定值外的人，会带着的吧。所以呢，记年离开后带着整个系统，带着一百一十一万个人的记忆独自生活。自己在记年身边的那些日子变成了记年一个人的记忆，这种记忆无关感情却只有记年独一份，算残忍吧。

伞柄是黑色的，伞面是红色的，雨水是灰白色的，云雾灰仍旧是个破旧不堪的世界。记年是云山月的救赎，云雾灰的救赎，这个所谓的救赎到最后会变成一把利刃割开记年的心口。在他心口哗哗往外流血的时候，却没任何人会记得这把利刃是如何形成的，是残忍吧。

云山月松开了伞，也松开了记年，他和记年面对面站着，任由雨水浇灌了一身。

那怎么办，该怎么办，能怎么办，谁都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