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没有内在一点的东西？(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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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师在外头搬了张椅子，晒着太阳的边角角，毕竟很热，然后一本正经的写着手上的试卷。阿，仿佛此刻青春朝阳的是她，而不是阶梯教室里生不如死的二人。

“编号1111111。”云山月擦着讲台的时候突然叫了记年。

记年隔着大半个教室给了他一记冷冷的白眼。

云山月识相非常，“记年。”他指着上头问，“这是什么颜色？”

记年曾经问过云山月来了云雾灰多久，他现在才明白，不管在这里多久，这里也永远仅仅只有黑白灰。他顺着云山月的视线看去，上头的横幅还很新，是在庆祝学校的某一次活动。

“红色。”记年说。

说完记年又扔下了手中的拖把，一脸不爽的坐在了附近的椅子上。

云山月是从下游往上爬的人，他没有人类的记忆，却不代表没有人类的情感。就像一开始他愤怒记年的疯狗模式，又像后来他讨好记年的暴躁模式，所以在现在他也能明白记年突如其来的心情不佳或许和自己刚才的问话有关。

云山月其实不想管这闲事，但记年的性格太可怕，云山月还记得这人拿着玻璃毫不留情抹脖子的样子。当然，还加上自己昨晚凶了人家，是得找补一下。

于是他也扔了抹布，从下头走了上来，吊儿郎当的坐在记年对面位置的桌上。姿势一如既往的豪放，只不过这会儿没有再习惯跷腿。

“怎么了？”云山月问。

其实记年的表情和云山月每次见到的都一样，不爽暴躁都写在脸上，可云山月就是觉得这次和平时不太一样。

“编号001对这里的感情很深。”记年没头没脑的讲了一句。

到了记年的年纪，他早就和矫情没什么关系了。父母多年来的照顾不周，导致记年性子里多了副由内而外的清冷。阿一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他唯一愿意多说两句的人。记年一年到尾的性格都是一样，对任何人和事物都没什么感情。

可能这会儿他穿的是校服，见的是班主任和同学，走的是学校的小楼梯。哪里哪里都在洋溢着青春美好的气息，他也变得无端矫情了起来。

“嗯？”云山月问的很耐心。

“横幅是红色的。”记年重复道。

这里的每个老师和同学都有名字，而不是云雾灰里面以编号定义了每个人。这里的阳光很好，从早上第一节开始就撒满了教室的角角落落。记年听到过蝉鸣蛙叫，头顶的电风扇也响的很真实。这些都好，但是连横幅这样的细节都做出来了，编号001看来是真的很爱这里。

这种结论，云山月还不一定真的能下得出来。因为他分辨不了颜色，他能分辨人的情感，但万物都有情感。这就是为什么云雾灰的黑白让人发闷的原因，再深的感情在黑白的颜色里面都失去了炽热。

“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不开心？”云山月问。

因为记年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他突如其来被打败的是他有史以来的漠然。

云山月不明白，记年也不想说。两个人把教室打扫完的时候，早上的课程已经全部结束了。食堂虽然没过饭点，但两人对于早上没能逃课成功这件事耿耿于怀，于是记年又一次跟着云山月走向校外。

这次没有人拦着，毕竟是中午了。而云山月本着早上已经错过两节课的理由，再一次怂恿记年下午不用去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