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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3章 她?死了
毫无征兆地，秦昱扑了上来，一朝太傅，万人之上，想也没想便一把抱住了那女刺客的双腿，声泪俱下。
殷夕颜一怔，好像终于有一个声音勉强挤入了她因恐惧而轰鸣作响的大脑。她惶然地张着眼睛望向秦昱，见那刺客的刀尖下垂，抵在秦昱的太阳穴上，却终究并未刺下。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听见过这一声“我的女儿”了。
那是一位父亲，至少这一刻，是她的父亲。
此时南牧已飞身上台，百十名神刀卫将夕月台团团围住。
“大胆狂徒！放开太傅！”大夏龙雀刀出鞘，直指那刺客眉心。
但那刺客面不改色，只是对着此刻已经退至重重护卫之后的乾帝，扬了扬下巴。
可就是这么一个动作，令乾帝脸上登时血色全无，竟比方才他直面这刺客利剑的时候还要恐惧百倍。乾帝一把挣开搀扶他的护卫，丧心病狂一般吼道：
“放箭矢！杀刺客！立诛！”
殷夕颜骇然，根本搞不清楚这皇帝是受了哪门子惊吓，秦昱在这里，她在这里，甚至南牧也在这里，若放箭，他们所有人都要给这个刺客陪葬！
“放箭！！！”乾帝已经什么也顾不上了。
神刀卫到底还是皇帝近卫，皇帝金口已开岂敢抗旨，南牧自己也深知这一点。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竟收起刀，退到了箭矢范围之外。
□□就位，蒙面的女刺客挟持了当朝太傅，而殷夕颜身受重伤，半跪在女刺客脚边。她流空了半身的血，连空中此刻是日是月都已分不清，只看见那寒光潋滟的细刃所指，是秦昱已经斑斑的鬓角。
“求你放我的女儿。”天地之间仿佛只剩这一句话在盘旋。
我的女儿。
女儿。
“爹！走！！”
殷夕颜飞身而起，用浑身上下仅剩的一张嘴，疯狗一样不管不顾地咬上了那女刺客的大腿。
台上所有人哗然，就连那女刺客亦始料未及，她往后踉跄一步，重心偏移，手刀错位，秦昱立时脱离了她可以有效挟制的范围，被南牧一把拽了出来。
女刺客满额青筋暴起，浑身暴涨的杀气裹挟着惊人的内力喷薄而出。狂风如啸，刀鸣如嘶，好像天与地都被她的仇恨撕碎了，她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会连皮带骨地吃掉所有人。
殷夕颜背上一痛，低头一看，却见胸口多出了一个大洞。
脚下玉台变得柔软如云，云中开遍火红的花，弥天极地，灼灼其华。
她落在云里，满口血腥，也不知是那女刺客的，还是她自己的。
满月之轮在空中旋转，她感觉自己被云托着，缓缓升入了这一轮纯白的月光里。而在月的另一面，她看见了明洲，看见了扶桑台，还有此时此刻，正在院子里借着酒劲向玉幽真人撒娇的，她自己。
……她勇敢吗？
不，她最怕死了。
直到现在，依然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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