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7沉默父过世话多弟同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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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胡飞在北京呆了两个月。这两月胡飞很辛苦，每天五小时的课，然后大量刷题，刷完一遍还要过错题。米莱也需要备考和演出挣钱。所以两人并不能每天见面，只能短信慰藉相思。

眼看着就要考证，胡飞突然接到谢浩的电话，正东的父亲死了。胡飞忙问是怎么死的。谢浩说：“不知道！我和阿明正在去连云港的路上。”

“好，那我们现在镇上碰面，然后一起去东子家！”

“行。你快点！”

胡飞跟李姐请假，李仁凤不好说什么，只得放他走。坐上高铁，胡飞才跟米莱报备此事。米莱没什么可说的。

火车一路向南“哐当哐当”。离连云港越近，胡飞的心绷得越紧。

大学三个暑假，第一年去了阿明家，第二年和第三年接连去了正东家。他们和正东一家人早有了家人一般的感情。

正东家在农村，有很多山田，冬收沙薯，夏收西瓜。夏天一到，他们那里家家户户都会在瓜田搭建看瓜棚，一是防偷，二是便于存储运不走的西瓜。

瓜棚是小型吊脚楼样式，人睡在上层，挂蚊帐挡风防虫，下层放农具存西瓜。山风很大，白天凉快，夜里却有点冷。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好的消暑纳凉的好去处。三兄弟去正东家，基本都在瓜田里度过。

白天，他们帮着全家一起摘瓜，整理瓜藤。忙完了，就喝酒打牌，输的人脱裤子打屁股；晚上，抓野鸡捉野兔捕野鱼，玩够了，又是喝酒打牌，输的人脱裤子打屁股。这比在江小明家有意思多了。所以，他们来了就不想走。

对于远道而来的客人，正东一家先是热情，后来就随意了。平平常常才能长长久久，天天热情好客，谁都受不了。

正东父亲不喜说话，但对他们特别好。捉兔抓鸡捕鱼都是他教会他们的。他还教他们如何在田地里烤它们。偶尔他还会跟他们一起喝两杯。但他很少说话。跟他们一起喝酒时，只是笑眯眯地举杯，然后慢慢地按自己的节奏喝酒。他的样子和罗中立的《父亲》神似。当听说这样的人突然死了，大家不可能不难受，也都理所当然地来送他最后一程。

几个小时后，胡飞到达连云港市，他还要坐两小时的巴士才能到达正东家所在的镇子。谢浩和江小明早就在镇上等胡飞了，他们是开车过来的。

兄弟碰头后，大家买了花圈，写了挽联。胡飞顺便帮龙华带了一个。从镇上到正东家又用了半个小时。

到了正东家，一行人见到正东和他两个哥哥盘腿坐在堂屋的地上守灵。地上铺着稻草，点着火盆，宽阔昏暗的堂屋东侧摆着铁皮冰棺，屋子北面挂着灵帐，悬着巨幅挽联和正东父亲的遗像。

正东全身素白，脚上穿着草鞋，鞋头蒙着白布。看到胡飞他们到场，打着趔趄爬起来，摇摆地走到胡飞几人跟前，然后下跪。这是他们那里的风俗。三兄弟忙把他搀起。

未说一语，大家眼圈已红。三人到灵前鞠了躬。回头已有人递来茶水，有人又给了白布。他们接了，系在腰间。正东陪兄弟找桌子坐下，大致讲了父亲死亡原因。正东爸在家堆柴，从柴垛上摔下。当时并没事，晚上正常吃饭，但第二天早上却叫不醒了。

大家听完唏嘘一回，生命就是这般脆弱，一个不巧会消逝。

晚上三人跟着村民一起吃了当地的流水席。吃完，又陪正东，见留下实在不便，便告辞回镇上去住。正东死活要送了去。大家只好带他去镇上。正东在熟人那里定了旅馆，付了钱。客随主便，大家只好随他了。

这是一次伤感的见面，正东尤感悲伤。他刚刚婚姻失败，又遇丧父，跟兄弟说话时，动不动就眼圈一红，落下泪来。大家再无过去的吵吵嚷嚷，只是默默陪着，偶尔拍拍他，或者抱抱他，再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

正东回去之后，大家也是默默的，随意聊了些最近的工作生活。大家都是一本正经的，没有往昔的欢乐。

胡飞拿着手机趁空跟龙华说了正东父亲过世的事。龙华当即表示会来吊唁。胡飞说：“不用到场，我已以你的名义买了花圈！‘递包’我可以转手。”

“不，要去的。我阿妈过世，东哥就来了！”龙华果然很懂事，胡飞很欣慰。于是胡飞便在旅馆里等龙华。

凌晨三点，龙华敲响胡飞的房门。他是开自己老丈人的车来的。胡飞接过龙华，给他准备了泡面和火腿肠，龙华吃完去洗，然后两人躺在床上瞎聊，从生老病死到人间亲情，从人间亲情聊到缘分，从缘分聊到爱情再聊到他们俩个。

胡飞借机说起那份公证遗嘱之事：“心意我领了，但白拿一套房子不合适。再说，你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又有丈人替你做主，叫他们知道这事会怎么想我？”

“怎么是白拿，说好的要当我一辈子亲哥！”龙华梗着脖子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