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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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兽寻到了它的新目标。

猩红兽眼眯成条细长的缝，它被厚重皮毛包裹的庞大身躯缓慢移动时没发出丝毫声响，厚重的脚掌踩在新雪中，每一下都坚实中透着缜密。

它知道自己锁定的目标并非那些智慧低下的小肉团。它必须拿出足够的耐心才能将对方一击致命。

雪兽是有智慧的，通常的情况下它们不会主动接近人类，人类是一种狡猾诡辩到不可测的生物，经常有意料外的举动使狩猎变得充满风险——并且骨多肉少，酸涩难嚼，拆分困难。

但在狩猎不易的冬期是例外。况且，这个人类有些过于嚣张了，他把蔑视雪山及雪兽的意图穿在了身上——在皑皑一片白的世界中这人穿了全套的黑衣，生怕不被发现吗？

瞧不起杂食动物吗？

雪兽矮下身子，将庞大的身躯下压成一个进攻的姿势，它接近了那个人类。在对方来看还有相当远的距离，但在它的一跃距离之下。

那个人的脖颈也被黑色的布料裹着，但人类的衣着布料根本不足为患——涎水自它龇出的尖牙落下，粘糊糊地自前蹄边压出小小坑洞。

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那个背对它的人类动了，庞大但敏捷的巨兽同时发动了攻击。

它的落地点就在那个人类上方，它张开的血口足够一口吞掉他的头颅，咬断他的脖子，它的前蹄将准确地在头身分离时将那具身体扑倒，内脏按碎。

当它再四蹄踏足雪面，黑色的猎物已经只是个留有温度的、弄脏雪地的食物——在雪兽五十年的生命中，由它制造出的这样的景象已经数不胜数——人类的出现并不频繁，可它经验老到。

那个看似毫无防备像被这雪山冻坏了头脑的人类，在它的獠牙铡刀一样落下时转过了身来，这并不寻常。

他的动作太快了，雪兽的行动力已经是山中最快的，而这个人类仅在它一跳的间隙不仅反应了过来，转过了身来，甚至更已经抽出了他的窄刀——细长的刀刃横亘在一人一兽之间，刀刃所向当然不会是他自己。

冰雪让那银色刀刃反射出不详的光，刀刃后面黑衣的人类无惧地露出笑容。

“啊，这不就有了吗，食物。”

那把出鞘的刀缠满亡魂的血气。

雪兽已无法改变自己在空中的姿态，它直直地迎着那刀刃而去。

路雀的刀并不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虽然那把刀吃过的血胜过多数人一辈子见过的，但那也只是把由普通生铁打造的普通刀具，砍得多了就会钝，钝了的刀得不到及时养护就越发难用。

雪兽的毛皮陷入在雪地里，如一片冰天雪地里茂盛生长的白草——如果忽略那些被染成黑红的部分，远远看去还显得生机盎然。

那把钝了的刀并没让雪兽多受什么痛苦，可能它的神经还有些痛觉反射，当刀刃穿过它丰厚的皮毛，刮开肚皮处最软嫩的那层皮肉时，它的后腿弹了下。

其实肚皮上的肉并不是个好选择——持刀的男人利落地自那块肉上将皮毛分割——肚子被剖开会引发不必要的失血，引来其他凶兽。

可他没有办法，他的刀已经很钝了，而他不是个屠夫，没必要在吃东西上消耗武器。

一条与手臂大小相似的雪兽腹肉——男人面无表情地将那块血淋淋的东西在雪地里滚了几圈，又在雪兽尚原色的皮毛部分蹭了蹭——那块肉不再滴血。

单手拎着那条几乎垂到地面的肉，刚刚活动了一番的男人身上蒸腾着肃杀的热气，他望着天辨认了下方向，紧抿的嘴角向下压了压，不耐烦地“啧”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