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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章 第六章因祸得福
“是。”柏周的声音越来越小，微不可查地点头。听着他不带有任何情绪地质问，柏周渐渐慌张了起来，脑海中回想起自己刚入宫不久时，见到的第一个死人，就是上官端汜一刀砍杀了的，那个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小顺子。当时小顺子的脸似火炭般黑红，一刀下去，嘴角和腹部均流出鲜红色的血迹，诡异的颜色在他的身上和床下蔓延，这一幕，已经深深地刻在柏周的脑子里，久久不能忘记。
“三哥？”
上官端汜盯着柏周的脸看了半天，想看出些许谎言的痕迹，可惜并没有，倒是看到柏周眼神中的惧怕随着他的每一句话而加深，身体紧绷，头低得更下了。“既然五弟都替你求情了，本殿下也就从轻处置吧。嗯，那就罚你写一篇亡征策论交给本殿下，这样处罚你觉得如何啊？”
“竟然这般容易？”柏周心道。她惊讶地抬起头，圆目大眼不解地看着他。
“多谢三哥，柏周还不快谢谢三哥。”如此轻罚，上官端煦可是比柏周还要开心，心想：“三哥可能只是面冷心热，并没有下人们说得那样不近人情嘛。”
“多谢殿下仁慈，小人一定谨记殿下恩情，尽快完成策论交给殿下。”
“起来吧。”
“是。”柏周在端煦地搀扶下起身。
上官端汜面带春露地微微一笑，可这笑容亲和地令柏周心慌。
“柏司辰在通玄院做事，平日里应是受到俞大人的言传身教，想必定是文采斐然、梦笔生花的饱学之士，本殿下很是期待柏司辰的真知灼见呢！”
“多谢殿下抬爱，小人愧不敢当。殿下吩咐的事小人一定竭力完成，以报殿下今日恩德。”
上官端汜心中窃喜，尽管此刻柏周就站在自己眼前，但是他的心中已经开始期待着下一次见面了。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好像钻木取火时看到的一小撮火苗，希望和快乐蒸腾着从心底蔓延。
上官端汜原以为在柏周见到自己凶狠无情的一面后就会厌恶自己，（其实是自己的自卑和羞愧将她越推越远）这么多日他都在刻意忽略柏周的存在，尽量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去追寻她的身影，不去想她的表情，结果自己却在课上擦起了匕首，借着刀刃光滑的镜面，偷偷地观察她的神态，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样，那般有趣得紧。
柏周本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平静地过去了，没想到梁太傅突然叫道：“柏周，过来。”
柏周又乖巧地走过去，跪在阶前。
“三殿下仁爱，不愿重责于人，但不代表你可以不受惩罚，从今天起取消你皇子伴读的身份，即日起不得再进观心鉴。你走吧。”
上官端汜虽然不愿，但也晓得这是情理之中，不置可否，翻开书本准备上课。
上官端煦想说些什么，但无奈自己只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皇子，位卑人轻，张了张口又只得无奈地合上。
柏周是端煦找来给自己解闷的书童，她是除了皇兄外第一个对我这么好，这样懂我心意的人呢。如今，她不能再和我一起读书了，那我下次又如何才能再见到她呢？上官端煦越想越难过，渐渐伤感起来，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连一个朋友都留不住。
柏周倒是没像端煦那样有着即将分别的哀伤，她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再过几日二皇子解禁出来后，若是在国子监看到我，还不知道会怎样针对我呢！这个是非之地还是早点离开得好。终于不用整日听这个迂腐酸臭的梁太傅讲这些无趣又乏味的古诗文了，听他讲学还不如去给俞先生添柴烧火呢！”
柏周强忍着偷乐，面上是一脸的不甘和哀伤，痛心疾首状说道：“是，多谢太傅。”说罢，便似留恋不舍地踱步走了出去。
上官端汜虽然一直翻看着书籍，但是余光一直跟随着柏周的身影，看到她转身后嘴角随即上扬，便知道她是在作戏，再看她扭捏不舍的样子，不自觉发自内心地开怀浅笑起来，意识到失态后紧闭薄唇，尽量地抿住笑意，心里却是对她更加感兴趣了。
而端煦看着柏周难过猛地站起身来便要出去寻她，无奈被梁太傅呵斥住了，不情不愿地捡起书本开始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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