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初遇(3/3)

首发：~第2章 第二章初遇

柏周依势缓缓抬头，只见一位容貌妍秀、娇俏明丽的女子，大约是金钗之年，她面如莹玉，双瞳剪水，螓首蛾眉，韶颜稚齿，朱唇不点而红，眉目间隐约有股超然脱俗的书卷清气，芙蓉作面，两鬓花发。她身段瘦弱娇小，一袭艾绿色窄袖宫衣竟不能完全撑起，清风袭来，藉风盈袖，衣袂飘飘，似是月下仙子的杳然清奇，又或者她本就是月宫嫦娥，落地生仙。

上官端汜对这位二哥时不时的放浪行为早已司空见惯，正打算绕路而行，却看到上官端淏面前跪着的二人，好像有一个是父皇从前周带回来的那个出世之人，不免得起了兴趣，便也停住脚步，立在一旁，以作静观。

“呵，还是个小美人啊，只可惜你是前周的人，前周的人都要死。”说话间，上官端淏眼露凶光，高高扬起手中的柳条作势便挥向柏周。季子惟抢先拜道：“二殿下，还请手下留情，柏周观生现在是在通玄院俞副使手下做事，如若伤到了身体，耽搁了俞副使交代的差事，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倒没什么，只怕二殿下会因此受到陛下的责备，还请二殿下三思啊。”

“通玄院？”上官端淏眼珠一转停了手，嘴角上扬，淡淡一笑道：“俞副使的属下啊，唉！我只是和二位大人开开玩笑，季大人、柏观生二位快快请起。”说着，眼神向身后扫视，身后两位随从立刻会意。接着道，“狗奴才，没看见二位大人还在跪着吗，还不快去扶起来，大人见谅，我府上的人真是蠢钝至极，竟然差点得罪了俞副使的人，二位大人还请海涵啊。”

柏周本已做好受这一鞭的准备，双眼紧闭，眉头微蹙，直到听到季正使搬出俞太朴，不禁心有疑惑，这俞太朴究竟是何身份？竟能压制住这行无所忌的二皇子，看来这个俞先生也并不简单啊。

柏周震袖起身，谢绝随从的搀扶，同已站定的季子惟一道说，“多谢二殿下。”

季子惟作揖接着道：“二殿下，下官还有要务在身，就不多作打扰了。”

“大人请自便。”

季子惟领着低眉顺从的柏周，挺胸昂首的便向着门下省走去。

上官端淏眼神凛冽，扔掉枝条，掏出怀中的琥珀色方帕细致地擦拭着被柳汁染绿的手指，手中动作轻柔，面上凶狠的说：“真是狗仗人势啊，俞太朴，仗着父皇现在重用你，就连司天台这几个芝麻大小的官也敢跟本皇子叫嚣，我倒要看看父皇能保你到几时？等到你失势的那天，我就将你们全都处死，看谁还敢如此冒犯。”

柏周见过这嚣张跋扈的二殿下了，虽不说有多恐惧，但却体会到了皇室权贵的滔天威势，看来要想在宫内安安稳稳的生存下去，还是要多找几个靠山才好。

这边季子惟和柏周走着，正当柏周眼神回转，想要长舒一口气之时，转身便碰见了在一旁观看了一场好戏的三皇子上官端汜。

再说这三皇子上官端汜，神仪明秀，风目剑眉，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超脱之气，棱角分明的脸颊，直挺的鼻子，薄厚适中的桃红色嘴唇，玉树临风，清新俊逸，黑眸中时不时的露出漠离的目光，如同朔日寒月下波澜不惊的幽潭，带着淡漠的疏离，一身的孤清冷傲，只可远观。他身着一袭白色祥云纹长袍，腰配蟠螭纹玄色带，因有孝在身，故而装扮上清减了些，嘴唇轻抿，下颌高抬，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季子惟俯身作揖，柏周还未回神，不经意的抬头竟与上官端汜对视，一瞬间二人目光交汇，柏周一双圆鼓鼓的大眼睛，如同初生小鹿般的纯净、无邪，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抵触，就这一眼正撞进上官端汜的心口。一种同病相怜的牵引，令他的心脏猛地缩紧，霎时间攀升到胸腔的最高处，然后似是挣开全部束缚般的，重重落下，落地的重力使得肩膀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后移半分。仅在几个呼吸之间，这种拘紧的感觉便消然殆尽，只有残存的余味让他心猿意马，不得专神。

而柏周看到的则是一个冰冷孤傲的少年，带着玩味的目光观望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二人视线交叠后，柏周心底蹦出一条宫内老人最常念道的宫律，“皇家威严，不可直视。”柏周顿时清醒，敛回视线，低下头，用软糯且清脆的稚声说道：“参见三殿下。”

柏周的恭敬和冷漠让人无可挑剔，使得上官端汜本有些想要亲近的心情瞬间淡去，只是转过头，轻声哼道：“嗯。”傲娇的手一摆，迈步向前走了。

柏周心想："这两位殿下，一个张扬跋扈，一个桀骜不驯，师父卦象中所说的下一任虞国国君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吗？"

此二人虽同去国子监进学，却间距而行，且所距甚远，足见二人平日关系不甚友好。一想也知，这三皇子先前可是嫡子顺位，那是东宫太子的不二人选，只因曲皇后猝然仙逝，曲将军也上书自请乞骸骨，回卫边陲，颐养天年去了。如今的三皇子在金宣城可谓是孤掌难鸣，自然地位也是一落千丈。

再说，这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皇长子被封为太子，生母慧贵妃统领众妃，掌管后宫，虽未正式受封，但已位同皇后。二皇子身份尊贵在宫内行走本就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如今，二皇子在宫里行事更是恣意妄为、横行无忌。即便是三皇子是他的皇弟，他也是一样对其冷嘲热讽，毫不顾忌。只有在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面前，才能收敛几分脾性。也只有这样一个廉洁自律、爱民如子的好殿下，才能配得上师父遗命中说道的，“……赤子之心，麒麟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