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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3章 柜中罅隙（14）
吕景然摸了摸兜里的钥匙，冰冷的金属已经在他的体温下泛出温热，仿佛还浸在热烫的鲜血中。
仓库就在一楼走廊的另一端，他们等餐厅里的玩家全部离开，才佯作无事地向那边走去。
吕景然走到仓库前，静静凝视着面前这扇过于陈旧的木门。
它和别的门完全不同，门上没有华丽的雕刻，也未涂饱满的清漆。暗淡的门框仿佛诉说着年岁，崩出开裂的伤痕。
他轻轻拿起门上那把布满锈迹的黄铜锁，将钥匙插入锁孔。
说是仓库，其实也不过是众多房间中的一个。
吕景然打开门口的小灯，房内瞬间变得光亮一片。岌岌可危的灯泡发出死白的光，照亮了空气中的尘埃。它们在此沉睡三个月，无人探视，无人怀念，于是落定于曾经光鲜亮丽的衣着上，蒙好岁月的薄纱。
最后进来的付书斐关上房门，和众人一起搜查房内的物品。
夫人的仓库里装的都是夫人嫁给老爷前，作为戏子的旧物。
夫人唱旦角，擅弄水袖金扇。纤白的手指轻拈扇柄，腰肢款摆，步履似水，处处柔情生姿。
老爷是不是就因如此，钟情于戏台上那位摇曳妩媚的“杨玉环”？
一个家境贫寒，走南闯北，却又不甘折腰的戏子，是如何与威严肃穆，掌权挥财的少将在一起的？
或许是一只旧钿，或许是柳絮飘飞中的漫步，或许是甘为人下，遭人诟病的嫁娶，又或许，是放弃所好，沦为鸟雀的囹圄。
再多原因已不可考，只有那一封封往来书信，寄托着戏子之于少将的相思。
唯独最上面那封，是少将在他去世后，写下的回应。
“爱妻，当我写下此信时，你已然无法观阅。我知你目的为何，所忠为谁，想要何物，也知你心念梨园，思虑深切。然，你在知晓混沌危害后，毅然抱物投井。你没有罔顾情谊，亦未判离原主，你选择了最正确，也是最错误的路。只是我独身一人，无法释怀，望念来世，再续前缘。”
寥寥数语，绵延悠长。
吕景然垂下眼，在一众沉默中缓缓开口：“那位老妇说夫人化作厉鬼，也许就是和这个混沌有关。”
“我们要驱逐的不是鬼，是那个逃逸的混沌。”
“至于混沌是谁，我想各位已经心里有数。”
付书斐看着吕景然，问道：“混沌有可能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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