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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9章 往事如烟
回到屋内，屏风被风吹得鼓起，上面的鲤鱼似乎想挣脱出屏风在空中游动。
赫连领来了这个月分到的宣纸和毛笔，因为不会使毛笔，我耗费的宣纸格外多。
看着红封纸上画着的纹符，我想起一直到此，却从未有一次详细游历过此山，于是交代了手下弟子，便出门散心。
初秋的黑炭山格外爽朗，草叶掉落其中，将流水裹挟的也呈现出茶水般的淡黄碧绿色，万物生机勃勃，我觉得这高耸山头完全适合我提出的“衍流山”。
《易经》云“大化衍流，生生不息”，正是成摄少年才俊当有的卓越气魄与大同情怀。
溪边鹅卵石光滑圆润，一个大石头上鎏金刻字，上面生长了烟霞似的绿丛，转过石头，峰回路转，被掩住的雪白楼宇立于白云之下，水与天一色，楼与云一色，青瓦石阶上跑动着一个个雪白衣袍的身影。
他们玩的脸蛋通红，见到我，赶紧停下，后面有的没及时刹住撞到了前面的，发冠都撞歪了，他们一边扶发冠一边行礼：“师尊。”“师尊……”
我背着手，端着成摄尊者的架子扫视他们，声音放低甚至是冰冷：“功课复习了？剑法练习了？在这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瞧你们身上的灰。”
我伸手帮他们去掸灰，有一两个笑着害羞着缩到了师兄身后，眼睛觑着我笑。
如果说成摄的身份给了我责任，那么成摄的能力则给了我麻烦。责任是大责任，麻烦也是大麻烦。
我皱着鼻子，哭着笑地听着他们一个比一个羞涩但激动地喊：“师尊是想叫我们剑法了吗？”“师尊我们期待好久了。”“师尊他们都传说您当年的剑法只在掌门之下！”“师尊……”
我伸着手，哭笑不得：“慢慢来，慢慢来。”同时在心里吐槽，这届衍流山弟子怎么没一点衍流山的咸鱼传统呢，不应该和师兄师姐们学吗？你们这么积极我会很难办啊。
我没再继续散心，一被放开就踉踉跄跄赶紧往山上房子里逃。
赫连端着药进来时，我正捋着袖子踩着凳子把书架上的剑谱法典往下面搬。
我大概是宗门有史以来最狼狈的师尊了。
书本已经发软发黄，翻开了一股子潮气，我一边咳嗽着一边眯着呛出泪的眼看他：“咋啦？”
赫连脸鼓着，气闷闷站到一旁，狠盯着脚尖看。
我又问了他一遍，他才瞪眼道：“他们污蔑师尊，侮辱师尊！公然驳师尊的脸面。”
我懒散地挥手，想告诉他脸面这种东西要的人才觉重要，然而下一句，直震得我六神无主，面无血色，他说：“他们竟然污蔑师尊女人气！”
我双肩一震，瘫软在座位上。
赫连的担忧战胜了愤怒，他以为我气得病了，赶紧过来：“师尊师尊，师尊你没事吧？”
我愣眼看着这个肉脸嫩生生的孩子，真想抓着他道：“徒儿，咱们抓紧逃吧！天大地大四海为家！”得亏的我心脏强大，心房用力收缩两下，把血注满了脑，让我临末还能沉着道：“如此污蔑，我自会处理！这不仅关系我一人，更是他们长期以来蔑视我山门的体现，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衍流山不惹事，可也从不怕事！”话毕，我用力一拍桌，皱眉间眉目射出杀意，满目决然，谁都看不出我内心实则慌得一逼。
将我扶起往外走的赫连抬起脸，一脸崇拜：“师尊威武！”
他也怒目炯炯，无畏地直视着门外四座山。
我趁他低头跨门槛时焦躁地抹了把汗。
牛吹出去了，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带着赫连去打架吧。
我拍他肩膀道：“赫连，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敢如此污蔑我？”
“因为他们是忘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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