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赌注(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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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身下那光幕把他掀翻在地上，碎石头硌得他嘶嘶抽气，沈思还是满脑子的“顾鸿不想我死”。

说实话，他并不惊讶燕子救他，他这十年可不是空长了年龄，别人什么微动作什么微表情什么意思，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但未婚夫妇结婚那天不也激动得要死？都知道再过十天半月的肯定要办婚礼，还激动得血脉喷张不也是人之常情吗？！沈思觉得自己就跟糖醋排骨一个味儿，酸酸甜甜，筷子一夹就脱骨。

沈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厌其烦得拍着身上的土——就是不敢正眼看眼前人——大约是近乡情怯。

却只听见他的顾鸿不咸不淡，客客气气：

“沈爷这是怎么了，人生在世，有什么想不开要轻生呢？你我也算是发小了吧，沈爷要是不介意，我顾某愿为沈爷聊解忧愁。”

同时还不忘露出和煦温暖的笑容，一双丹凤眼似乎会说话，里头铺满了无需宣之于口的亲近感——

沈思一瞧顾鸿这恰到好处的关心头都大了，这惊弓之鸟又躲起来以那套假羽示人了。

沈思正要说什么，惊觉转身，崖下不知何时漩涡已起，海面上的图像悉数展开。沈思倒抽一口凉气——不仅是因为明日才是正而八经的中秋，更因为那骇人的图像。

原本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世界像被某种引力疯狂撕扯，不过须臾便悉数毁为碎末，用手一捻便化为飞灰烟消云散。

这是真正的末日，有大脑的无大脑的，有脊椎的无脊椎的，能动的不能动的——

所有被人类定义为生命的东西都被撕扯开，每一个分子间的化学键由于吸收了大量能量断裂。一切物质是由原子构成的，这是真正的世界本源。

沈思惊愕地呆愣在原地，注视着这逼真的影像，感受难以言喻。那一瞬间沈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去找顾鸿——

大概就跟人熟睡中突然惊醒的第一反应是眯着眼睛摸手机一个道理，大脑告诉他，这玩意儿他不能给弄丢了，否则他会很难受。

转过身来的时候，顾鸿果然也是一脸的诧异“这反应很自然”，沈思恍恍惚惚的想，他现在的思维比较奇怪，应该正夹在走神儿和专注中间，慢半拍。

脑子简直像不受他控制，冷不丁冒出一句，“像是恰如其分的表演，他现在把我到底当什么关系在处理呢？

是只需要客客气气搞好面子工程的泛泛之辈。

还是和他纠纠缠缠动过情失过心迷过魂的……前男友？”

很快，不过昙花一现，当影像消失殆尽，浓云挡了月，恍若一梦。

沈思敏锐地捕捉到漆黑一团的树林里有一瞬的光线闪过，全身都绷紧了，顾鸿见他面色有异，立即顺着他的目光转身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