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1/1)

首发：~第34章 34

城市是什么样子？真的像电视里那样，高楼大厦、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流？程仙湖之前没有认真想象城市，在电视里看过，也没有太多的艳羡，可是此时却很想看看。这么大，最远的距离就是去县城，再也没有走出大山，外面的世界一下子精彩许多，程仙湖心间有了渴望。

如此，翻了身，程仙湖想起梦境。要不，我跟段小海去大城市看看？脑海顿时是那无限延伸的脚印，这梦是不是一个暗示？程仙湖噗哧笑了出来，无稽之谈，看我都想些什么。父亲已经给她说好了人家，她去看过那个男的，长得不难看，很憨厚，很老实，那男的看她的眼神至今还记得，好像一下子放了光，内心的喜悦都在眉眼间流转。回来后，父亲征询她意见，她不置可否，是啊，见一次面的人，能有什么意见？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她就平生第一次羞赧，什么也不说，脸却红了。父亲的逻辑很简单，既然脸红了，又不反对，那就是默认了。所以收了对家的彩礼，说等哥哥结婚了，就把她嫁过去。

山里人这一辈子真的很简单，就这样，和一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结婚，随后生活一辈子，要生儿养女。程仙湖想着，没有感觉不好，那男人浓黑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都浮现眼前，父亲说，大眼睛浓眉毛的男人心眼都好，为人都本份。父亲就是那种大眼睛浓眉毛的人，他这一辈子也确实本份，心眼当然也不曾差过。程仙湖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是哥哥眼睛虽大，可是眉毛是柳叶眉掉梢眉，没有父亲的浓厚，随舅舅，脸盘也随舅舅，是马脸，显得俊秀，是天生的美男子。可父亲一说到哥哥的眉毛，就叹气，说那是天生的情种，要作孽的。还是那眼睛好，黑亮透澈，他这一辈子就靠那双眼吃饭哩。程仙湖想着，更是乐不可支，哥哥的眼睛随父亲，父亲说这话的时候竟然一点也不汗颜。

山里人都多少迷信，父亲很信。听老奶说，父亲小时候，家里找了一个道士给他算过，是他会有俩个儿子，将来会享儿孙的福气。这着实让南家高兴一阵子，因为好多代单传，而到这一辈竟然有两个儿子，南家人脉要兴旺了。可是等到父亲结婚生子，第一个是儿子，却在一岁多就夭折，说是得了奇怪的病，两眼都不会转圈，饭也不吃，没多久就死了。后来就生下哥哥，也叫程蝶海，一家人都把他当成宝贝，可是哥哥偏偏高考没考上大学，还赌气南下，让一下子都伤心透顶。后来父亲又找了观里的道士，那道士给他说：迷途知返，让父亲等。父亲骨子里也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丢人的，所以当半年后程蝶海从商都寄回来五千块，父亲拿着汇款单走遍半个大山，炫耀，后来用这钱和家里的继续盖了楼房。再后来，整个山里的年轻人都开始外出，想着外面都是金山银山，很容易挣到钱。

程仙湖想着，眼前就是段小海，他跟哥哥鼻山眼海都像，嘴巴也像，只是眉毛不像，如此比，程仙湖感到段小海更像父亲，他的眉毛也是浓浓的，像父亲的剑眉。难道真的是大哥转世？程仙湖半信半疑，那他心眼一定很好。程仙湖想着，一怔好一会，眼前一会是自己相亲的那个男人的浓眉，一会是段小海的浓眉，如果眉毛浓的人都老实，那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很多老实人了，程蝶海感到很好笑。

如此地折腾，程仙湖才迷迷瞪瞪地浅睡过去，睡梦里还在比划两人浓郁的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