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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章 5/5WED.
回到住处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了。长时间的练习之后,不止是手臂,全身都很酸。
拉琴是个体力活。千秋默默地想。她换上睡衣,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就在这时,放在包里的手机震了起来。她恹恹地从包里捞出那只新手机。这只手机是昨天下午她去商场买的。老搭档的型号已经停产,她挑了一个不新不旧的型号,尺寸比原来的手机大了一圈,裤子口袋里不好塞,只能放在包里。
屏幕上是一个陌生号码,座机。千秋很久没有接到过一本正经的电话,平时本就为数不多的社交往来早就已经完全集中于手机上的几款软件。她迟疑了一下,试探地按下了通话键:“喂?”
“这里是名香野街道公安局,请问是千秋女士吗?”对面传来一个字正腔圆的女声。
千秋愣了一下,怀疑地看了一眼手机,确认了一遍对方的号码,“诈骗电话?”
“是这样的——”对方没有理会她的失礼,继续说了下去,“昨天晚上,名香野站附近的高中发生了一起学生自杀事件,据了解,死者在生前曾经与您相处过一段时间,因此我们希望您能在明天上午来一趟公安局,协助我们有关此事的调查,不知您是否方便?”
……
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提问,因为线索已经足够明显。关于警察口中那个“与她相处过一段时间的高中生”,她只能想到一个人。棕褐色皮肤的,会拉小提琴的少年。
片刻死寂。对方似乎料到会有这样的沉默降临,因此没有催促。抱着千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千秋用干涸的声音问道:“请问,死者的名字是——”
“三上。”
空气在她听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变得如同冻结般凝重,她猛地吸了几口气,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吸到。她继而张开了嘴,像一条被捞出鱼缸的金鱼一样,拼命地呼吸,却因为肺部的缺失而得不到一丝氧气。
千秋没有想到,那本应该是人生过客的少年,会在这个身心俱疲的时刻给毫无防备的自己带来了如同被灌铅的球砸到腹部一般的重击。就好像是在被挂上减防的debuff之后又受到了破防一击,精神的血线瞬间响起了警报。
“好难听……”
“柴可夫斯基听到你把他的曲子拉成这样,大概能气活过来。”
“三上。三年二班。”
“你回来了。”
“我想早点回去练琴。”
那短暂得不值一提的记忆在她脑中重播起来,最终定格在巴赫的g小调第一奏鸣曲的最后一幕。他从忘我的演出中回过神来,抬眼看着站在门口的她,滑稽的发型,俊美的脸庞,消极的眉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笑意之中带着似有若无的疯狂。
背光的角度让他的脸陷在一种通透的明暗对比之中,明暗的边界模糊不清,模糊的画面里,只有那一丝笑意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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