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5/3MON.(3/3)

首发：~第1章 5/3MON.

“没什么，我还以为有北方大叔在锯木头。”少年眯着眼睛，“柴可夫斯基听到你把他的曲子拉成这样，大概能气活过来。”他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光线，总觉得眼睛前面少了些什么，用手摸了摸额头，总是乱糟糟地堆在眼前的刘海被束在了头顶，额角上贴着一块创可贴。

千秋听了他的话，倒是没生气，反而有些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美少年总是很难激起她的怒火，虽然在撩起那一头乱发之前，她只觉得这是个蓬头垢面的邋遢孩子，乱发下那比常人要深上好几度的肤色让他看上去尤其显得脏兮兮的——“你喜欢古典吗？还是说你也有在学什么乐器？”

少年没有立刻回答，他环顾了一圈四周，才又将视线绕回到千秋身上，反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千秋眨眨眼：“你昨天晚上被人打晕了，从学校门前的坡道滚下来，刚好撞到我身上，我看你可怜得很，就把你背回来了。这是我的住处，我叫千秋，千秋万代的千秋。”她用倒过来的顺序依次回答了少年的问题，继而问道：“你在学校被欺负了吗？有跟家长或是老师商量过吗？”样子就像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心理咨询师。

少年的目光垂了下来，瞥见那个名叫千秋的女性的左臂，那块裸露的皮肤上缠绕着一片看不清内容的图案，一直从手肘延伸到手掌的根部，和她那张三好学生一样的脸搭在一起，一点也不合适。

千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想到了什么似的，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我不是坏人。就算你说我拉琴像大叔锯木头，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少年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她的玩笑话，“我没有被欺负。被打大概是因为运气不好吧。现在几点了？我要去学校了。”他摸了摸脑袋上隐隐作痛的地方，终于想起昨夜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的事，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想起了自己的过往——没问题，都还记得。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他看着千秋将手中的小提琴放回琴盒。

“说什么呢，上学要紧还是身体要紧？等下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学校那边，我等下也会帮你去请个假，反正就在这附近，顺便让那边联系一下你的家长。”

少年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与从教室窗口看到的景象确实相似。“不用去医院，我真的没事。”他说着便要下床，身形却一个趔趄。

千秋歪头打量了他一番，“不去医院的话，至少也好好休息一天吧，你看，站都站不稳。”她看着少年那张冷冷冰冰的脸，莫名地觉得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不应该啊，她有自信自己不会轻易忘掉一张如此好看的脸。

少年倒也没有要逞强的意思，乖乖地又靠回了床上。

千秋心满意足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诡计得逞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像是无意捡到了受伤的金翅鸟，为它疗伤并非是出于善良，而是想将其囚于自己的笼中，以供自己日日观赏。“你叫什么名字，几年几班？”

“三上，三年二班。”少年面无表情地回答。

千秋从衣柜里捞出一件白色的外套，往肩上一披，遮住左手臂上张牙舞爪的刺青，接着又在运动短裤外面套了一条宽松的三分裤，这样便准备出门了。

走之前，她又多看了几眼三上，“对了，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我回来的时候顺便给你买。”

三上保持着靠坐的姿势，想也没想便摇了摇头。

“那你好好休息。饿了的话，桌子上的切片面包可以吃，冰箱里还有牛奶，你随意。我去去就来。”说完，白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外。

狭小的出租屋瞬间被一片令人不安的沉默所充斥了。

少年看着紧闭的房门。那张消失在门后的脸，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当他要从记忆中搜寻这种感觉来自何处时，意识却被那片不明所以的刺青覆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