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凤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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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雪衣青年疾步走到胡阿锦和若草身边时，他还没有开口，便猝不及防，被胡阿锦拼尽全力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踢飞开去。

“啊啊啊——”

雪衣青年发出了一声惨叫，噗通一声，掉进了洛水之中。

胡阿锦和若草手拉手地跑了。

雪衣青年从洛水中挣扎着坐起身来，他看见胡阿锦和若草相携跑了，顿时急了。他顾不得右腿疼痛，也顾不得浑身被洛水打湿了，急忙翻身爬起，拔腿便朝两个跑远的妙龄少女追去。

“小狐……小狐……你别跑，你等等我，我是小凤啊……”

胡阿锦和若草奔跑之中回头一望，但见浑身湿漉漉的雪衣青年更加来势汹汹地朝她们追来，她们心中十分慌乱，不敢停下脚步，跑得更快了。

胡阿锦和若草在前面跑，雪衣青年在后面紧追不舍，他面露狂热的表情，一边追，一边道：“小狐，你别跑，难道你忘了我们前世的约定了吗？我找了你好久，今天终于找到你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让你跑掉了。小狐，你站住，听我说啊，我真的好想你……”

春风送来了雪衣青年被吹散的只言片语，胡阿锦和若草依稀只零星地听见几句“别跑”“站住”“不会放过你”，两人不由得十分恐惧和心慌。

胡阿锦和若草回头，她们用灵力打量追来的雪衣青年，发现青年的灵台上有金光环绕，周身灵力充沛，明显妖力比她俩要强一些。

胡阿锦和若草十分害怕，见雪衣青年在后面紧跟不放，两人倏然化作了两只小狐狸，飞快地朝鬼市的方向跑去，打算回心月楼求救。

雪衣青年一跃而起，化作了一只雪白的凤凰。白凤舒展双翼，跟着两只小狐狸，一路穷追不舍，一直追到了鬼市。

元曜忍不住道：“原来，凤炽在铜驼陌消失不见，是去了鬼市。”

白姬吃了一口樱桃莓果胶牙饧，饶有兴趣地道：“后来呢？阿锦，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胡阿锦道：“后来，我和若草跑回了鬼市，回到了心月楼，凤炽也跟来了。——当时，还不知道他叫凤炽。我和若草回到心月楼后，因为有一众姐妹在，姑姑也在，哥哥也在，我们人多一些，自然就不怕那个登徒浪子了，我们就质问他为什么要跟着我们。他说他叫凤炽，是凤凰一族的少主，来人间是为了寻找前世有过一个约定的恋人。他从月老的三生石上得知，他的前世是一个青玉飞凤匜，他的恋人是一个白玉狐花盘，它们预感战乱将至，两人将会分离，于是约定即使将来分离了，也要寻找对方，直到相见。他们的前世发生了一些事情，最后没有实现相见的约定。凤炽在三生石上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就想找到白玉狐花盘的转世，实现前世未能兑现的约定。凤炽来到人间寻找白玉狐花盘的转世，他在洛水边感应到若草就是白玉狐花盘的转世，顿时惊喜而激动，所以才失态地追着我们不放。不过，若草十分震惊，她根本完全不记得前世的事情。”

凤炽在洛水边被胡阿锦一踢之下，掉下洛水，摔伤了右腿，虽然不严重，但是也有一些红肿淤青。于是，凤炽就留在了心月楼，一边养腿伤，一边围绕着若草转，希望她能够在他的提醒之下，想起前世的约定。

心月楼是一座青楼乐坊，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凤炽作为客人养伤住下，众人也没有理由撵走他。更何况，凤炽彬彬有礼，待人客气，而且出手阔绰，连心月狐夫人都很欢迎他。

不过，因为凤炽一直情真意切地说着洗手瓢和洗手盘的前世约定，而若草完全想不起来任何关于前世的事情，大家都认为凤炽的脑子有毛病。

一开始，胡阿锦也认为凤炽关于前世今生的托词都是撒谎，他只是一个登徒浪子，肤浅地贪图若草的美色而已。而且，因为刚相遇时产生了误会，胡阿锦一脚把凤炽踢进了洛水之中，让他摔伤了腿，两个人就有矛盾，一见面就要吵架。

胡阿锦认为，凤炽只要知道若草即将成为魔尊波旬的新娘，去鬼市幽都赴死，他就会脚底抹油地溜掉。毕竟，谁也不会愿意为了贪图肤浅的美色而付出丧命的代价。谁知道，凤炽得知了若草注定悲剧的命运，却并没有选择怯弱地逃离，而是打算对抗魔尊波旬，帮助若草。

胡阿锦在心月楼找不到能够帮助若草逃离死亡命运的人，大家都认为魔尊波旬是不可战胜的，每十年向魔尊波旬献祭一位新娘是不可违逆的规矩。包括若草自己，都放弃了对抗，选择了屈服。难得凤炽却和她一样，愿意为了帮助若草，愿意为了坚持自己的信念，对抗巨大的恐怖。

胡阿锦开始对这个脑子有毛病的白凤刮目相看，两人每次吵架之余，也会商量几句怎么才能拯救若草。

凤炽和胡阿锦决定一起对抗魔尊波旬。而胡十三郎十分担心胡阿锦，也想帮助若草，它觉得来缥缈阁找白姬商量，更为妥当。于是，趁着魔尊波旬娶新娘日子还没到，它就带着胡阿锦来到了缥缈阁，求助于白姬。

白姬听完胡十三郎和胡阿锦的话，放下了正在吃的樱桃莓果胶牙饧，若有所思地道：“凤炽居然也卷进这件事情里了，这下子就比较麻烦了。”

白姬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十三郎，阿锦，今晚我和轩之跟你们一起去鬼市心月楼。”

胡十三郎开心地道：“太好了！白姬，只要您肯出手相助，魔尊波旬就不得不退让了。”

白姬笑道：“十三郎，我只是一个柔弱女子，哪里敢对抗魔尊波旬？要对抗魔尊波旬，与一众天魔为敌，那也是凤凰一族才敢去做的事情。毕竟，凤凰一族可是位列仙班的神族，尤其是凤王，英明神武，强大无敌。想必，它是不会惧怕与魔尊波旬为敌的。总之，我们先去鬼市一趟，看一看凤炽是怎么一回事吧。”

胡十三郎揉脸，笑道：“白姬，无论如何，只要你肯去心月楼，若草就有救了。阿锦也能保住性命了。”

离奴有点发愁，道：“主人，波旬那个大魔头可是佛祖都灭不掉的邪恶存在。万一真跟他打起来了，咱们可没什么胜算……”

白姬道：“所以，得让凤王来一趟人间。毕竟，凤王一向认为，与龙比起来，凤是更加强大的存在呢。离奴，待会儿我写一封信，你连夜把信送去定鼎门附近明教坊的客栈，交给岐鸣。让岐鸣回一趟火焰岛，把信交给凤王。”

离奴应道：“是。主人。”

春日夕阳的余晖之下，白姬、元曜、离奴、胡十三郎、胡阿锦吃完了晚饭。白姬坐在青玉案边，滴水研磨，沉思了一会儿，提笔写了一封给凤王的信。

离奴在厨房收拾锅碗瓢盆，顺便将剩下的一小罐樱桃莓果胶牙饧用陶耳罐装了，让胡阿锦带回心月楼给若草品尝。

元曜看了一眼夕阳的日晕，总觉得今晚可能又要下一场春雨，他急忙将菩提树下白姬乱放在蒲团上的坊间读本和佛经都收拾了，连同蒲团一起拿进了里间，以免被夜雨淋湿了。

胡十三郎和胡阿锦坐在七宝莲池边，一边想心事，一边欣赏莲池中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