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点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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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敌转身出门，其实他不能保证以后沁灵会不会再做什么事，至少，今夜发了一顿脾气把他唬住了几分，敢情这小崽子是吃硬不吃软？如此想着心情倒愉悦了些。

从酒庄取回一碗蛋羹，一碗鱼片粥，两份宝莲包，又加了一份松茸汤，香味飘进屋时，沁灵胃里确实有了反应。同沈司敌僵持了半个月，没有好好吃过饭，现下火气被一桶冷水浇灭了一半，倒觉得能吃下一头牛。

沈司敌脱下浑身紧绷的外衣，将置满碟子的小桌挪到床边，端起蛋羹舀了一勺送到沁灵嘴边用命令的口吻道：“张嘴。”

沁灵垂眸左右找不到再拒绝的理由，便张口吃进去。

“还闹不闹脾气了？”沈司敌边喂边问。

沁灵不看他也不说话，双唇被汤食染得又红又亮，沈司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面无表情盯着人。

沁灵眸子沿着汤匙从沈司敌面前闪过，顿时被对面灼人的目光给吓住，喉结滚动眼角溢出了泪：“不闹了。”

沈司敌叹口无奈之气说：“灵儿，可以闹，我也可以哄，可是能不能别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不是崴脚就是醉酒，还要命不要了？伤成那般模样，难不成是我替你疼？再不济，你摔盘子摔碗，打我一顿，看我动不动，非要作贱自己，我真……”

真拿他没办法，沈司敌话吐了一半生生吞了回去。

眨眼间沁灵潸然泪下：“那你为何冲我发脾气？又不是我的错，定亲酒都吃了难道我只能忍着？你发誓有何用，解释有何用？我没在场，如何能信？”

沈司敌急忙置下碗碟靠近搂紧了人：“你我已经亲密无间，我沈司敌在你眼中当真是纨绔孟浪之人？若还是不信任，我便让她来亲口同你说，成不成？”

“不要，”沁灵抽泣着，“还想让我再丢一次人？”

“灵儿，你是世人望尘莫及的皇子，怎的日日担忧被人嗤笑之事？取笑你，她也配？她所说的一切都是想让莫沿合回安平的荒谬之词罢了，”沈司敌回忆，“甘北最后一次冲锋之战，莫沿合毫无征兆独自驾马临阵脱逃，致使铠甲兵损失惨重，他惜命，难道我就不惜？身后几万将兵就不惜？我不是金刚不坏之身，我也怕，可就他扯回缰绳那一个动作，让多少士兵丢了性命，我若也随着他逃，那一日谁都跑不掉，都得成为裘图的刀下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沁灵往沈司敌怀中蹭了蹭，“那你何苦如此。”

“就是要胜，剩最后一口气也要活着回安平，”沈司敌抬起沁灵下颌，“回来见你，抱你，要你。”

沁灵挪开沈司敌的手，侧脸贴在他胸口问：“吃酒怎么回事？”

“想同我套近乎，逃兵之策捅到皇上那里，他只有死路一条，”沈司敌哼笑，“逼他去西羌单凭一个贪墨之事远远不够，以此事做要挟他才心甘情愿，也算老天有眼，我没有白白拼命。”

事已至此，沁灵气消了大半，若不是莫嫣儿，沈司敌不会将战场的血雨腥风描述给自己，他当年承受的之前一个字未提起过，如此这般，倒有些心疼起眼前这个魁梧之身。

冰释前嫌之后沈司敌心头升腾起几分欢喜，沁灵就算生气也是在吃醋罢了，被热气侵红的唇被吻住，沁灵闭眸切身体会这般炙吻由口齿渗入到心间的抽痛，呜咽声回荡在喉咙，将这半个月的委屈尽数抛洒在沈司敌唇齿，使沈司敌想要拿出命来疼。

院中棚内的西梅已经挂了果，沈司敌进去摘了一篮一颗一颗洗干净，剥皮去核放进沁灵口中，甜得齁到心口。沈司敌往自己口中丢进一颗说：“若按季节长且得等到八月份，想让我的灵儿早些吃到，我便加了层棚子。”

沁灵悠然一笑：“从未吃过这种果子。”

“自然是，泾州不多，是从西羌取的苗子，”话说完沈司敌担心触及了什么，便咳了嗓子道，“从这回去下一站就是西羌，去办我们的事。”

沁灵舔‖舐了唇说：“去可以，我无意见或者寻任何人。”

沈司敌顺从地应了声，想了半晌嘱咐：“皇上面前，就是去监察巡视，别无他意。”

沁灵可以嘴硬，但沈司敌不得不考虑周全，毕竟当年百蝶影是带罪毙命，就算有意去西羌寻母认阿公，也不得在皇上面前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