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逝者已走，在者节哀(2/2)

首发：~第二十七章 逝者已走，在者节哀

她颤抖着打开信封。

纸张的墨迹已经晕开，但仍能辨认出林秀兰清秀的字迹（信纸上有几处被泪水晕开的痕迹，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

我的小南，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变成风，变成云，变成你窗前偶尔停驻的一缕阳光。

别哭，我亲爱的小公主，死亡只是生命换了一种陪伴的方式。

记得你第一次学走路时，你摔了17次。现在，妈妈要看你第18次站起来。

答应我，哭可以，但不许跪着哭——我的女儿，永远要昂着头掉眼泪（信纸此处有反复擦拭的痕迹）。

想我的时候，就煮那锅总是太咸的番茄汤。

等蒸汽模糊了镜片，说不定能看见我在笑你：“小笨蛋，又忘放糖了吧？”

生日那天，记得在餐桌上多摆一副碗筷。

蜡烛会多一根看不见的，那是妈妈在偷偷许愿：“愿我的女儿，比妈妈幸福一万倍。”

妈妈这辈子啊，最大的骄傲，不是那些科研成果，而是在某个加班的深夜，回家看见你蜷在沙发上等我，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

现在，去煮你最爱喝的汤，放双份香菜（虽然我从来不吃）。

要听见厨房叮当响，要看见窗帘被风吹得鼓起来——那是我在说：“嘿！我到家了！”

落款：永远永远爱你的妈妈林秀兰。”

司小南跪倒在玄关处，信纸从她颤抖的指尖滑落。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种非人的呜咽，像是受伤的小兽最后的哀鸣。

路西安看见她的瞳孔在剧烈收缩，黑色的瞳仁几乎要吞噬整个眼眶。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内部将她撕裂。

“不不是真的”

她喃喃自语，喉咙因为一直喊着已经变得嘶哑，睫毛颤了颤，像是想要拼命忍住，可眼泪还是无声地滑了下来。

不是嚎啕大哭的那种汹涌，而是一滴、两滴……

顺着脸颊安静地往下落，在下巴处悬停一瞬，最终砸在地板上，“妈妈说过说过会回来的”

痛哭的越来越大声，直到自己的喉咙已经哭到嘶哑为止，还在不停的抽泣

路西安终于上前，却在触碰到她的瞬间被她狠狠推开。

司小南踉跄着站起来，又跌倒在地。她的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眼泪混合着鼻涕在脸上肆意横流，“她明明答应过我的”

窗外的乌云越来越近，天色骤然暗了下来。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司小南满是泪痕的脸。

她的眼睛红肿得几乎睁不开，嘴唇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变成了可怕的窒息般的抽泣。

“小南”路西安轻声唤道，却看见少女突然僵住了。

司小南的视线落在信纸最后一行。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唇印，是妈妈临走前留下的。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已经干涸的印记，突然安静下来。

寂静中，一滴泪落在唇印上，将它重新润湿。

司小南缓缓将信纸贴在脸上，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母亲最后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