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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章 男同天堂
封裴一怔:为什么我会觉得这里更安全,难道原来的处境很危险么。
他再欲细究,却是头痛欲裂,根本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见虫夫惊恐地流出泪水、目眦欲裂,便欲张口安抚,不料嗓子里只发出“诃啊”的声音。
“……”
四周一片死寂,庄园大门外的空地之上,所有虫都垂首屏息、瑟瑟发抖,完全不知道这位处死过两位数的仆虫的领主,会不会在下一秒,怪罪到现场每一只虫头上,施以酷刑——无论是雌是雄。
封裴无视压抑的气氛,尝试数次,至少得出一个结论:自己一定不是天生的聋哑。
没有天生的聋哑者,能在脑海中调取出那么多事物所对应的清晰发音,他断定自己在失忆的同时隐藏了一部分语言反应,包括如何调动这些复杂的口腔肌肉,以至于无法准确地发出词汇对应的音节。
不远处,庄园高大的黑栅内传来几种熟悉的虫息。很快,花鞭丛簇拥的石白大道上出现零星几只雄虫。
封裴十分敏感地紧盯着那几只雄虫的身影,目光连一秒都没有离开。
不消片刻,浩浩荡荡的仆虫和迎客的雌侍从高木良草的掩映后出现,那几道熟悉的虫息也变得愈加清晰。
少年雄虫对于亲族的气息总是较成虫更为敏感——劳伦斯是一行虫中最先注意到封裴身形的那只。他霎时喜形于色,险些忘了被教导过的贵族礼仪,难以遏制地向前急急地快走了几步。
身后的管事立刻跟在他身后,同时严肃地发出轻咳。
“哥哥——!!”少年雄虫兴奋地举起手来,及时地调整了自己的站姿,以免让自己的仪容在蓝伯特众虫面前不妥、给大贵族丢了面子。
“封……”在管事虫略带严厉的注视下,劳伦斯匆匆改口,以不大不小的音量呼唤雄虫:“兄长殿下——我们一直在前厅等候您的,您快来嘛!”
封裴浓眉稍展,抛下发狂的潮汐兽周围一群畏畏缩缩的蓝伯特家虫,大步向弟弟走去。
这是他在这里最熟悉的人。虽然心中并没有实际流淌的、有温度的情意,但对方的热络和迫不及待并不让他讨厌。目前,这足以说明自己失忆前的生活中,对这只年纪幼小的雄虫并无恶感。
蓝伯特现任的家主季林与劳伦斯并排而立,虽然他作为成虫高出劳伦斯很多,却非常有规矩地间隔一步的距离,显得尊重之余不失亲近。
此刻,他向前迈出一步,步幅恰到好处,仿佛经过测量一般。站定后,这位家主向封裴深深地躬下身子,在发顶与封裴的腰带齐平时精准地停住,后颈与背部形成平滑的直线,双眼仍旧恭谨地望向地面——
紧接着,他以非常板正的姿态举起右臂,高高地向前方伸出,掌心向上:
“古有荆棘,唯斩不衰!”
滚滚闷雷从天边奔腾而来,暴雨将至。
“莹星不坠,高门远采——”
在他身后,所有在蓝伯特辅助选沐的雄虫齐声低吟,胸腔共振的嗡鸣声在乌沉四野的云幕下如细小的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如同祭祀前满怀惶恐的祷词。
“凯伦撒领主殿下!蓝伯特阖族毕至、感激不尽,恭候您亲至选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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