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过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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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寻在上雅间楼梯时，看见一个锦袍青年哼着小曲，踢踏踢踏地从他身边下楼，心情甚好的样子。纵寻并没有起什么好奇心，他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鬓发，确认无误后，轻轻扣了扣雅间房门。

“进来。”季临风的声音传来。

纵寻推门而入，看见季临风斜倚在一把太师椅上，头发因病气刚愈并未束起，几缕碎发划过脸侧，手中捧着一杯热茶，热茶冒着白气，又氤氲上升，将季临风原本阴郁疏远的气质染上一点浅淡的人情味。

纵寻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他也难以解释自己的反常。自从从洞穴中回来后的几个夜晚，纵寻都做着奇怪的梦，梦中一会儿是季临风变成了师妹，却身着女子的轻薄的襦裙，“季临风”牵着他的手，二人蹲在师父的山头一起欣赏山崖的风景；一会儿又是季临风在洞穴中为他吸出毒素的样子，他低垂的眉眼和殷红的嘴唇，以及自己臂膀处嘴唇贴过那湿热的触感。梦境混乱，千奇百怪，但每个乱梦中总有季临风的影子。纵寻有点深陷其中。

季临风看着傻站着的纵寻，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坐吧，有些事需要和你商议。”

纵寻憋开脑中纷杂的念头，坐在了季临风对面的凳子上。

“想必你也知道了，暗堂是我们现在在的组织，晚红楼只是包装它的外表。”季临风开口道，“关于你师妹的事情，我们已经全面去查了。”

纵寻露出期待的神情。

“季这个姓氏比较特殊，因为一些原因，能在本朝登记姓季的只有季家人。”季临风看着纵寻期待的神情，心中叹息，“我查过了所有季家人，也翻了祖谱，包括季家的旁系和分支。名唤季临风的，只有我一人。所以得出了一个结论，要么这个季临风是我，要么就是不曾入过本朝编制，未开放地区的人。”

纵寻有些惊愕，自己好像也没入过当朝的编制，相当于一个黑户口。

“所以可以先验证季临风是不是我。”季临风对自己的话略感古怪，“你从来没有下过山吗？”

纵寻想了会儿，否认道：“不是的，师父说他捡到我的时候，我快死了。”纵寻也觉得自己说话逻辑有很大的问题，“是我爹娘是流民，那个时候青黄不接，都吃不饱饭，我发了热，得

不到医治，拖得久了，就不太行了。”

季临风颜色浅淡地眸子静静地注视着纵寻，目光中并没有流露怜悯或同情，只是很专注地听着，让纵寻感到很舒适，于是他放开了话匣子。

“其实我也不太有记忆，那个时候还很小，很多事情记不太清楚。爹娘是流民，他们需要往北边去找地方落地，但我已经烧地走不动了。所以我被爹娘丢弃在一颗大树下，他们留了半个馒头给我。”纵寻顿了顿，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不埋怨他们，半个馒头是他们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食物，全都给了我。因为大部分时间我们只能就地挖草根和吃虫子。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记忆不是很清楚，师父说他看我有师徒缘，便顺手捡了快死的我。”

季临风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然后就上山了吗？”

纵寻立马伸手接过，像是怕季临风烫着手似的，“不是的，跟随了师父游历了一段时间，才上的山，上山后师父就封山了，就不曾再下来。”

“游历期间的事可否详细说说，说不定有你师妹的线索？”季临风眼底晦暗不明。

纵寻仔细想了想，“快记不太清楚，大多都是在游历风景，但是在寻乌县附近的一个废旧庄子里，遇见过一个孩子。”纵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小女孩躲在庄子的一个草间里，我去给她送过几天的食物。”

季临风的手在纵寻看不见的地方猛地紧握，但他面上仍维持着淡然地神色，“可否详细说说这个小孩？”

纵寻沉思，手指不自觉地摸索着杯壁，滚滚热气也不觉得烫手，他挑着脑海中冒出的零星记忆，“她穿了条小襦裙，但是看上去身体不是很好，怏怏的……总是缩在草屋角落，不让人靠近。”纵寻皱起了眉，记忆片段出现了混乱，“后来再醒来便是在师父身边，他说我被人打晕了昏了好久，还说我醒来后人像傻了一样。”纵寻像是有点生气，“我可不傻。”

季临风强行敛下心中突然涨起的情绪，“我会派人去详查寻乌县附近的废旧庄子，且给我几天时间。”

纵寻又说了几件游历时经历的趣事，便离开了。

季临风自纵寻离开后，便在原位呆呆做了好久，茶早就冷透了，茶汤泛着一股冷黄色。

夜幕降临，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照在季临风半明半暗的脸上，只见他手中握着一个打开的匣子，匣子正中正躺着一颗波光流转的丹药，正是楚参曾获取的那枚尸丹。

阴影罩在季临风脸上，看不清他的神清，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或是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