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恶果【十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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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这块玉原本是该扔掉的东西，一直留到现在的原因说来可笑，是因为解不开。这块命途多舛的玉被云哉赎回来之后，他换了条红细绳子串起来，在我手腕上绕了两圈，打了个死结。当时我不甚在意，后来想解开时发现根本散不掉，用力挣就会勒出两道红印子；最后拿着刀要把绳子挑断时，看着红色的线白色的玉，躺在手腕上，仿佛一道熟悉的温静目光。我想起他那天晚上怎么把玉递给我的，又怎么仔细地给我系上的。于是刀尖虽然能轻易地挑断绳子，让玉在地上跌碎，但我凝视它很多次，凝视它良久，最终做不到这一步。

是了，我做不到。我给自己找了这诸多借口，只是因为舍不得。

夜里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这间承了云哉的人情而得以住下来的两人间，仿佛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林钰问我在想什么。客房并不宽敞，两张床并排列着，她的手搭在胸口，和我一样睁眼望着天花板，轻声问：“师姐在想什么呢？”

其实我很愿意跟她讲我的故事。安静的夜里，窗台留着一盏微弱的灯，模糊地照着两个人的脸。这个时候很适合说话，她也给我抛了个引子，可我才说出第一个字时，泪忽然涌上来。

于是第一个“我”字断了断，成了：“我……之前认识一个人。”

林钰像是屏住了呼吸，等了很久，轻轻“嗯”一声。

她没催我，等着我张眼看着房顶的横木，眼泪一道道无声地经过眼角，湿进被单里。我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哭，只是要说起云哉的时候，委屈就层层翻上来了；好像它们一直没有如我所想地豁达地散去，而是钻藏起来，借着一点点可敞开心扉的由头就会擅自爬上来。

哭不丢人，当着师妹的面哭也不丢人，最丢人的时候我经历过了。因此隔了一会儿，我闭了闭眼睛，鼻音浓重地接着说：“嗯……我认识的那个人，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

“……是这样啊。”林钰小声感慨了句，随后又静下去了。我转过头，见她侧过身来，正发着愣看我，一双眼睛在暗处发着亮。

也许是哭完了，我忽然没那么难过了，看着她笑：“你听得懂嘛？”

她眨了眨眼睛，说：“听得懂，但又不懂。因为我还没喜欢过别人。”

“但是我知道让人心情好转的法子，”她又说，“师姐实在不开心的话，可以出去走走的。”

林钰说完这话后便翻身坐起来，大有要陪我出去散心的意思。我被她这么一提，虽然一下子有了出门去的念头，却只想一个人待着，因此说：“你睡着吧，我自己出去就是了。”

她顿了顿，抿出来一个笑，故意说：“哦——师姐是嫌我不懂，那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