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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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寻遍九座大山没有任何结果，他甚至连一个青阳派弟子都没看到，这里几乎就是个旅游景区，到处都是来爬山或者来拜佛的人。

周遭的声音忽然杂乱起来，几颗雨珠落在他头上，初九抬头一看，原来是下雨了，周围的人纷纷用包挡住头跑到最近的屋檐下避雨。

当时初九不知道被关了过久，可能有个两三年吧，他被锁在牢笼中沉在一个水池子底下，那水池子成天都滚着黑气，水沾在皮肤上像烙铁一样疼，几乎要把他烧穿。

等他被榨干最后一丝妖力，连人形都维持不住后，他被扔了出来，他辨认出自己被扔在人间和妖界的中间地带，这里没有天明没有黑暗，始终是一片暗红色，他的脚下尸骨堆积成山，血腥气弥漫，常有妖兽过来叼尸体。

于是他强撑着自己离开这个地方，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走到一个正在下雨的地方，妖域不会下雨，那这里肯定是人界了。

好像更危险了。

大雨溅起地上的泥打在他身上，很快他就变成了一个血糊着泥的又脏又臭的野猫，行人见他都要绕开，还要回头唾骂一句。

他当时根本听不清，只觉得雨水打在身上很痛，看到前面有屋檐就想要躲过去。

冷不防一滩水溅在他身上，一个十三四岁的男童踩着水跑到屋檐，不停地拍打身上的雨水，房子的主人走出来一边帮他擦干脸上的水一边问他冷不冷。

“知道冷了？成天就知道跑出去胡闹给我闯祸，下雨就滚回来了，好了，饭做好了，快收拾收拾来吃吧，哎哟把那湿鞋子脱掉，回头当心生病了。”

“知道了娘，你真啰嗦。”欢快地跑进屋里。

这样的画面他见过无数次，本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也接受自己没有亲人关心疼爱这件事。但是现在，他莫名的好羡慕这些人，虽然活在尘埃里，却被数不清的羁绊包裹，不论日子多寡淡甚至苦涩，也能从中得到心安。

可他，注定是死在外边都没人会知道的。

他最后还是没有进那间房子避雨，而是转头扎进雨里，他想去找静翕，想再听听她讲小时候的故事。

……

初九把张黎放在地上，蹲在一个回廊的墙边，安静地抬头看屋檐外的雨。

“张黎，你跟我出来这么久，会不会想爸爸？”

张黎歪着头看他，似乎是想安慰他，挨得离他近了些。

初九有些木然地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低低道：“她骗了我，蓟川哥哥早就不在了，他转世了。”

张黎屈了屈腿，小胳膊揪着初九的衣服，踩着他的腿爬到初九的肩膀上去，伸出小手拍了拍初九的头发。

初九扶了扶张黎让他在自己肩上坐好，说：“你想喝牛奶吗？”

看在青蔚川在拘留室里十分老实，认错态度又很好的情况下，他只被拘留了五天就出来了，这五天他强忍着自己心里暴涨的心疼和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初九的欲望，等到被放出去那天才显露出万般焦急难耐的情绪，买了最快的车票奔赴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