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子(2/2)

首发：~第1章 引子

父母急切的呼喊声就萦绕在耳边，可石秀感觉眼皮无比酸胀，很难睁开眼睛，腿脚也是麻木的，如同长在地上一样无法挪动半分，只能眼见着狰狞可怖的死孩子越爬越近。

弟弟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地问：“姐姐，这些是什么？”

石秀记起她的整个童年，妈妈的肚子鼓了又瘪，瘪了又鼓，在每一次声嘶力竭的生产后，她总会用木盆端出一些东西，然后拿上锄头，独自往后山走去。

有一回石秀不小心看到了木盆里的事物，恶心得直接干呕了起来，两三天吃不下饭。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把那个东西淡忘掉，可如今它们竟以如此可怖的形式出现在了眼前。

石秀感觉自己要晕倒了，视线越来越模糊，她隐隐约约想起自己在去往郐民市的夜间班车上，眼前的一切可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她用力睁开酸胀的眼睛，终于确认自己的确是在客车上，周围的乘客有磨牙打鼾的，有抽烟打牌的，对面床位上是一个中年男人，张着嘴巴呼出臭烘烘的口气。石秀捂住口鼻，侧过脸继续睡觉。

很快，她又做了另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走在山间的一条小路上，那条路处在两座陡峭石山夹缝的地方，周边有很多大小不一的洞穴。

那些洞穴有的长在山上，高不可攀；有的就在地面，深不见底，洞口被草木覆盖住，好似陷阱；有的只有鸡蛋那么大，就在伸手可触的岩壁上，可以用眼睛窥探，朝里面大声喊话，能听到里面有极其空旷悠远的回声。

传说雾祟这里的高山都是空的，里面大大小小的洞穴相连相通，别有世界。这些洞穴里常年的有一股阴冷的风吹出来，有时会发出可怖的呼啸声，如同鬼哭狼嚎，在几里外都能听到。

大人们禁止小孩来这里放羊，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脚下就会突然出现一个地洞，深不可测，吞噬一切。

在调皮捣蛋的童年时期，她曾经跟着半大的男孩们穿过两山夹缝的一线天，淌水进入到一个非常美丽的洞穴，那里有亮晶晶的钟乳石林，还有冰蓝色的小湖，幽深不见其底。

梦境里，石秀一个人找到那条小溪，挤过岩壁间的一线天，来到了那个水塘之后的洞天，在幽蓝的湖泊里尽情遨游。

然后，她觉得口腔里有一种极其苦涩的味道，牙齿也开始疼痛发胀，她用舌头舔了一下门齿，两颗牙齿竟然轻易地脱落了。她赶忙试了试其他的牙齿，也是一样，轻轻一拔就落。

等所有牙齿都掉落后，她发现牙齿又长好了，甚至不止一排，是层层叠叠地长满了整个口腔，她试着用手扣下多余的牙齿，可这些牙齿像玉米一样，一排跟着一排，好像怎么也扣不完。

石秀又醒了过来，用舌头顶了顶牙花，一切正常。

她睡不着了，从衣兜里掏出一张信纸，那是一位和她玩得好的小学同学写给她的，信的内容是邀请她一起出门打工好有个照应，上面有个地址——郐民市观海区文昌路29号盛大辉煌夜总会，这是她此行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