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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9章 动手
颜阙看着明庭鹤极其自然地接下聂云野喂的果脯，不由得有些心酸，又莫名生出一种自家的好白菜被那什么给拱了的诡异心情。
接过果脯的明庭鹤对诡异的气氛浑然不觉，因为他现在脑袋里充满了对这碗药不可描述味道的唾弃。
明庭鹤又接过聂云野手上的果脯，对柳无端道：“柳姐姐，下次能不用这么苦的药了么？”
柳无端说道：“你不喝苦药不长记性。”
明庭鹤：“我回去就让父皇给你和颜乐恒赐婚。“
颜阙在一旁大惊失色：“太子殿下，我错看你了。“
柳无端被明庭鹤苦得皱起来的脸逗笑了，伸手掐了一把说道：“你还是多操心一下你自个儿，脸上的肉都捏不起来了。”
柳无端看聂云野在看自己的手，飞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说道：“好啦，你们继续聊，我先回院子了。”
三月份的江南，柳树抽了新芽。
豫州府的大雨尚未停歇，豫州知府府中正热热闹闹地商谈着迎娶池家小姐。
朱门外，时不时有骨瘦如柴的百姓没了气儿倒在地上，不久就会有面上蒙着白布的杂役推着车沿街收尸体到城外。
城门外搭建的施粥棚子已经被暴雨冲得破破烂烂，没有人来施粥。棚子里挤满了老弱妇孺，有的尸体已经烂出了白骨，依旧没有人去挪动。
饿殍遍地，百姓流离。
然而这场雨还在下，似乎永远不会停歇。天空阴沉着破了个口子，把滔天的洪水从天上倾倒，奔涌着的河流怒吼着冲垮了沿途所有的建筑。
“大坝破了，大坝破了！”
土黄色的泥水裹挟着冤魂，终于冲到皇帝的御案上。
文德殿内，一向温和的皇帝终于被触怒，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折子。被砸碎的瓷器碎片在地上，明沉从位置上站起，负着手，另一只手将池燕白呈上的折子“啪”地扔在了工部官员的面前。
“刚刚建成不到一月的大坝，就被冲垮。”明沉此时恨不得指着朝中尸位素餐的官员骂上几句：“大坝被冲垮，豫州府辖内十几个县都被洪水淹了，几十万百姓！”
说完长舒一口气后转身坐回位置上，俯瞰着底下跪着的战战兢兢工部官员。明沉挥手招来多福道：“拟旨，让太子一行改道去豫州府赈灾，再封池燕白为钦差前去赈灾。”话锋再一转道：“把朝中参与过豫州府大坝的大臣全部革职查办，让颜声和刑部的人去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朝廷拨的银两进了谁的口袋。”
下方的工部尚书工部尚书沈书海，三朝老臣，官途终于走到尽头，颤颤巍巍地取下了自己头上的官帽，以额触地，将额头撞出了血。
明沉沉着脸道：“沈尚书也到了乞骸骨的年纪。”
沈书海未被殿中的侍卫押去刑部大牢，明沉示意一旁的多福把人带出去。
底下的官员有的押往刑部大牢，有的遣回家禁闭，收拾一空的文德殿又恢复寂静。
余怒渐消的明沉又将那封折子翻开看，无声地叹口气。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说：“四十八。“
不知从大殿何处飘下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在明沉话音刚落时就已经落地。在明沉座下抱拳单膝跪地，静听皇帝的差遣。
明沉提笔写了什么，又盖好印章，将那封折子连带着装进去后交给四十八。说道：“明日前将这些东西交给太子。”
黑色身影一闪，空荡荡的文德殿只剩下明沉一个人的影子。
刚刚年过不惑的皇帝仿佛是被皇宫禁锢的囚龙，无力地坐在高位上发出沉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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