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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16章 澄清利害
凝翠宫中的气氛降为从未有过的冰点，想起小产后又被打入冷宫的可怜皇后，曼妃嫣的心就微微颤抖，伸手轻轻推开凤鸾，微微一笑，“凤鸾，我有一事不明。”
凤鸾郑重凝视她，“何事？”
曼妃嫣凄然苦笑，“倘若我父亲像皇后的父亲那样，在朝中几乎把持朝政，你是否也会像对待她那样，让我腹中孩子意外流产？”
凤鸾睁大眼，眼中充满不可思议，“你这是何意？”
曼妃嫣苦笑，眼泪滴滴洒落，“我不会怪你，我知道你的选择，你是一国之君，要为全天下的百姓负责，你不容有失，更不能允许朝堂上有人一手遮天、党同伐异，比起你的天下来说，后宫的女人根本无足轻重。”
凤鸾震惊，冲上来一把握住她双肩，怒道：“你在说什么？你说我会伤害你吗？”
曼妃嫣轻轻摇头，仿佛再也承受不住这太激烈的爱。
“凤鸾，自从你当上皇上的那一天起，你的身上就已经背负了太多太重的枷锁，你说你只想与我在一起，那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没有威胁到你，倘若有一天，我破坏了你的利益，你也会毫不留情地除掉我。”
凤鸾满眼难以置信，心中痛苦不堪，握着她双肩的手剧烈颤抖，心像撕裂一般，鲜血横流。
他气急，大声道：“你不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你该说的话！我知道，最近经历了太多变故，你的心情不太稳定，但是我对你的爱，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你要始终相信这一点，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你都要相信我！”
曼妃嫣抬起伤心的泪眼，“我只是想跟你求证一件事。”
凤鸾沉下声来，“你说！”
曼妃嫣沾满泪痕的脸上凄然一笑，“皇后说是你害死她腹中的孩子，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也不是？那一日，你当着她的面承认是你做的，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想故意刺痛她的心才这么说，还是真有其事？”
凤鸾心情沉重，颓然松开她，双拳握紧，咬牙道：“是真的。”
曼妃嫣震惊睁大眼，感觉自己周围的世界在顷刻崩塌。
凤鸾抬眼看她，激动道：“妃嫣，我想立你为皇后，在我当上皇帝的那一天起，我便只想封你为皇后！”
他忽然冲上前握紧她的手，冲动不已，“只要你现在点头同意，我明日就颁下诏书，向全国宣布立你为皇后！”
曼妃嫣泪雨洒落，重重抽出自己的手，退后一步，脸上呈现决绝之色，“我不会做你的皇后的！”
凤鸾震惊，难以接受，大声道：“为何？为何不做朕的皇后？只要你做了朕的皇后，朕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你，就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你能独享朕全部的爱！难道这一切都还不够诱人吗？朕到底要怎样教你，你才能明白？你做这小小的贵妃，在这宫里根本寸步难行！”
曼妃嫣冷然注视他，双唇颤抖，仿佛是再也承受不住，“原来、原来这一切……这一切真的都是你计划的！”
凤鸾见她眼中分明有责备抱怨之意，心中痛如刀绞，“为什么你总是要站在别人的那一边？朕根本不想要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只是个意外！那一夜，我很气，都是因为你，你重重伤了我的心，正好皇后……皇后来投怀送抱！朕又喝了闷酒，就冲动占有了她，那是朕和她的第一夜，也是朕的第一夜！”
看他的曼妃嫣一阵恍惚，他与皇后的第一夜……
凤鸾摇头叹息，“谁知一个月后，她就怀孕了！自那以后，朕没有与她有过任何亲近！我从心里面便感到排斥，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是你！”
曼妃嫣失神注视他，眼中泪水充盈，他的影像越来越模糊。
凤鸾对她的爱，到底是太沉太重！
凤鸾忽然又笑起来，连忙走到她跟前，一把握住她双肩迫切道：“皇后图谋害你，都在朕的掌握之中，朕在她的宫中布满了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难逃朕的法眼！不仅是她的父亲在朝堂上的势力太过庞大，不容朕的忽视，便是在后宫，只要是威胁到你安全之人，朕也绝对不会手软！现在横亘在你我之间的人，都已被朕一一铲除，你还在顾虑什么？”
曼妃嫣失神地凄凉一笑，只是凄惶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见他久久不开口，凤鸾着急：“朕只是想让你知道，在这后宫中，如果没有朕的保护，你什么都不是！在某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你的命根本微不足道，任何人都可以随便捏造个理由，便将你践踏在脚下！作为一个女人，你只有托身在朕的庇护下，才能安然无恙，包括你的家人，你的家族，甚至能荣宠无比！”
曼妃嫣只觉得此刻的凤鸾就像是一个魔鬼，因为得不到她的爱，他已变得极端，甚至是令人感到恐惧。
她推开他手，身子不停向后退去，精神脆弱到极致，“说到底，这便是你的理由，为了保护我在宫中不受伤害，所以你要害杀人命？包括皇后腹中还没有出世的胎儿？”
她泪如雨下，忽然大声呐喊，“可是，那到底也是一条命啊！那是你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能这样残害你自己的孩子！”
凤鸾赤红眼，大声喝道：“那不是朕的孩子，那只是皇后的孩子！朕再说一遍，那不是朕的孩子！那是韦家的孩子！”
曼妃嫣摇头，泪流不止，“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声音拔高，“天道循环，因果报应，你做了这样的恶事，所以很快的就报应在你自己的身上，我腹中的孩子……说到底是被你给害死的！”
凤鸾眼中泪水涌下，赤红眼喝道：“朕最大的愿望，是你怀上朕的骨肉！朕那个夜晚怀里抱着皇后，想到的无不是你！朕欺身而上，看到她对朕展颜欢笑，朕暗暗告诫自己，朕的皇后其实是你。”
曼妃嫣后退，摇头道：“你疯了！所以你就千方百计伤害皇后！千方百计伤害她的孩子！”
凤鸾怒不可遏，咆哮：“伤害？你还不是一样地伤害朕！因为朕爱你，你伤害起朕来便同样肆无忌惮！”
曼妃嫣哭泣道：“你认为皇后爱你，所以你便理所当然觉得自己也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她？”
凤鸾怒火冲顶，理直气壮道：“是！朕就是要玩弄她的感情，就像是你玩弄朕那样！”
他重重喘息着，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压抑愤怒，“妃嫣，朕不是在宣扬道德，是在澄清利害！可叹你自以为是，还在用道德抨击我！”
曼妃嫣心中震动，嘶声：“是啊，为了利害关系，你便可以摒弃道德！”她声音大得连自己也吓一跳，见他又要上来抱自己，她激烈反抗，“我现在……只觉得你恶心！”
凤鸾彻底怔住，震惊看她，沉声：“你再说一遍！”
曼妃嫣泪中带笑，眼中满是对他的轻蔑，“我现在……只觉得你可怕！”
凤鸾默然，定定注视着她，激动热烈的情绪瞬间冷却下来，忽然道：“我做了这么多努力，到头来，却只换来你这么一句话？”
曼妃嫣满面泪痕，心中剧烈抽搐着，胸中感到窒息，她颤抖的小手揪住自己的心口，哽咽：“凤鸾，我不知道我的存在会使你变成这样的人，为何你不能像你的父亲那样，成为顶天立地、光明正大的人，却逐渐的变成了这样阴险卑鄙的小人！”
凤鸾失神慢慢重复，“阴险卑鄙？”
眼中隐隐泛着悲伤绝望的泪光，适才还气势逐渐增强的他，此时已渐渐萎靡下来。
他的心，彻底地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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