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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48章 去母留子(壬寅初七!虎年行大运!大吉且大利)
她装腔作势抹泪,见淑贵妃向自己射来杀人目光,心中痛快无比。
贺兰妃亦道:“正是如此,这已是皇上莫大恩典,姐姐你可千万不能辜负皇上厚意!”
这两个嫔妃七嘴八舌将她拱起,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说出推辞拒绝之词了,否则就是拂了圣意。
皇上听在耳中,不置一词,只是向凤鸾道:“鸾儿,父皇舍不得你母亲,要带她同去,你不会不乐意吧?”
凤鸾再清楚不过,皇上此举是防止外戚干政,虽心中绞痛,但也不敢违逆临终圣意。他分明从身旁母亲眼中感到哀求之意,却无能为力,想要出言相救,却没合适理由。
他默然低头,淑贵妃眼眸渐渐凉透,原来连他即将登临帝位的儿子也保不了她。
她心中颇受打击,最终凄然一笑,向皇上叩首,“皇上,承您恩宠,臣妾先行一步!黄泉路上,臣妾等您!”
鸩酒已然奉上,凤鸾眼睁睁看着母亲端起酒杯,举袖掩面就要饮下,这心中一急,就将母亲手中鸩酒打掉,回向皇上重重叩首。
“父皇,求您饶过母亲!她上忠下慈,过去一直兢兢业业侍奉您,对儿臣也是照顾有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儿臣不能没有母亲,父皇,您就开恩放过她吧!”说罢又重重磕几个头。
皇上轻轻一笑,喘息:“你母亲随朕前去,朕会好好照顾她,你就放心吧。你已经是大人,朕希望你能独立处理朝政,而不是像过去那样仍然依赖你的母亲,如此朕会不放心。再者朕黄泉路上难免孤寂,有你母亲相陪,有个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凤鸾不知何言以答,垂目不语。
又一杯鸩酒被送到淑贵妃眼前,她凄惶半伏于地,看一眼便吓得面无人色,只听皇上微笑:“你这便喝了,朕看着你喝!”
在舜华妃、贺兰妃阴鸷的笑眼下,她缓缓将鸩酒灌入腹,酒杯落地,眼中也涌下泪来,静静伏地叩首,缓缓起身,走出紫宸殿。
凤鸾回身目视她凄凉背影,心中阵阵刺痛!
难道在这一日间,他要丧母丧父么?
皇上又把目光瞥向跪在淑贵妃身旁的绿柳,见她浑身瑟瑟发抖,轻轻一笑:“你过去那样尽忠你家主子,黄泉路上没人照顾她,你也跟着她一起去吧!”
绿柳吓得直起身,忙要说“不不”,两名侍卫抢上将她拖出去。
皇上耳听她苦苦求饶,只是淡然微笑,忽然就听小太监回报,“回禀皇上,淑贵妃走到大殿外,从高台上摔下去,昏迷过去了。”
凤鸾一惊而起,皇上却拉住他,向孙福权吩咐:“你去善后,为淑贵妃加尊号‘贤明顺圣贞懿嘉敏昭德孝敬皇后’。”又看向孙福权身后的崔珏,“从今往后,你跟着皇太子,你一向办事聪明伶俐,朕信得过你。”
崔珏连忙叩首谢恩,再向凤鸾叩首。
嫔妃哭泣拜别退后,朝臣近前向皇上叩首,等待降旨。
皇上艰难喘气:“夏建章,你女儿仍是皇后,但终生禁足景福宫,不得出!百年后与朕一同合葬乾陵,仍享世代宗祠供奉,你服吗?”
夏建章顿首泪目,“臣服,臣领旨谢恩。”
没像淑贵妃那样被赐死,已是死里逃生,他还敢有何怨言?
皇上赞赏点头,“日后需尽心竭力辅佐新皇,你能做到吗?”
夏建章举袖拭泪,“微臣谨记皇上教诲。”
皇上又道:“蔡公,你乃三朝老臣,新皇又是你外孙,朕恐你会以外戚之权干政,特将你实权削去,在自己宅中养老,日后不得干政,你可服吗?”
蔡霖敏刚死了女儿,颤巍巍道:“臣服,臣领旨谢恩。”
皇上又一一交代过太子妃之父御史中丞韦珣瑜,兵部侍郎裴忧之,又叮嘱其他皇子要尽心竭力辅佐新皇,众皇子也都哭着答应了。
皇上弥留之际费心费力交代身后事,算是称职的君王,但这也仿佛耗尽他极大心力,他闭目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等待天命将至。
紫宸殿中低弱的哭泣声萦梁不绝,皇上在朝臣、嫔妃、皇子们的陪伴下,走向了生命的终结。
凤鸾缓缓起身,转身面向整个大殿,红着眼向众人宣布:“皇上龙御归天,众卿跪拜!”
顿时紫宸殿中爆发出响彻天际的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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