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忠义千秋(2)(2/2)

首发：~第26章 忠义千秋(2)

再行一段，已到御园福海水边，一路沿水西行，路径渐渐似曾相识。

直到水尽处，是一片松柏林，林木掩映间露出殿宇一角。

白玉堂对这种熟络的感觉颇为诧异，渐行渐近，那建筑从林间慢慢显露。

那是一正两侧三间殿宇，青砖碧瓦，斗拱飞檐，殿前设着一座巨大的香炉，里面香烟袅袅，仍有余烬。正殿大门敞开，里面亮着灯火，却不见有人。

殿门正上方悬着一块匾额，上嵌三个鎏金大字“忠烈祠”。

白玉堂心中一阵感慨，难怪越走越熟，原来却是故地重游。

环顾四下无人，当即背着展昭，向殿内走去。

这忠烈祠原是当年狸猫换太子一案，大白于天下后，仁宗为感念金华宫承御寇珠恩义，下旨敕造。

展昭初封御猫，白玉堂为与他争胜，夜入皇宫，于此处感慨题诗，此后又偶闻郭安阴谋，顺手将他除了，才引出后面的许多故事。

白玉堂背着展昭入了殿门，侧耳细听，左右偏殿具无人声。

正殿香案上设着供品，案后供奉着寇承御等身高的宮装彩塑。彩塑之侧，另有一座神龛牌位，亦有香烛供奉。

白玉堂无心细看，暗想：一会要为展昭疗伤，难免身体裸露，这寇承御是个姑娘家，不可亵渎。

当下背着展昭来到左侧偏殿，向内一看，里面满是香蜡幡联，祭祀用品，剩余空间有限。

再看右侧偏殿，对门的墙边是一溜八口大缸，缸中存满了水，应是防备走水之用，旁边堆着些防火之物。旁边有张板床，上面有简单铺盖，想必是有人在此值夜，照看香火，此外再无别物。

白玉堂虽心中嫌弃，但两人此时在难中，也讲究不了那许多，见那铺盖还算整洁，便将展昭轻轻放下，让他俯卧在床上，折身到大殿里翻拣有用之物。

不多时拿了一个烛台、两只供碗和一壶祭酒进来，放在床边。先拿了只碗去到缸中取水，涮了几遍，才盛了小半碗回来。将展昭轻轻扶起，唤道：“猫儿，起来喝水。”边说边将碗送到他的唇边。

连唤了几声，展昭才睁开眼来，伸手欲接，却被白玉堂让开，只得就着他的手将碗中水饮尽，口中道谢，脸上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白玉堂道：“我知道你渴，但你这两天水米未进，不宜贪多，一会儿我再盛给你。”仍扶他伏在床上。

听他问起所在何处，一边和他解释，一边轻手利脚的脱下外衣，将里衬撕下，撕成条状备用；在腰后囊中拿了凝雪散，又取出短刃秋霜浸在酒中，道：“猫儿，你背上有些淤血，我要帮你放出来，你忍一忍。”

展昭“嗯”了一声，仍是昏昏沉沉。

白玉堂虽然嘴上说的漫不经心，心里却知道他背上伤的可怖，问道：“猫儿，我给你的固本培元，你可吃了？”

展昭点头低声道：“若没有白兄赠药，展昭恐怕熬不到此时。”

白玉堂心中稍安，将他囚衣翻起，褪至两臂。虽然路上瞥过一眼，已觉骇然，却还远没有全部露出时的触目惊心：只见他整面脊背皆已肿起，凸出一指有余，也不知那陈五与吴六用了什么手段，从外看衣服整洁，并未见红，而内里早已出血，全部淤在皮下，满背紫黑遍布，有的地方吹弹可破，皮肤下仿佛能看到血液晃动，简直惨不忍睹。

皮破血流的刑伤虽然惨烈，却好医治，只需清理干净，用药内服外敷，待到伤处愈合便可。而这未见血的反倒麻烦，都伤在肌肤内里，伤口暗不可寻，血在皮下不得出口，四外蔓延，痛感多了一倍不说，若处理不当，淤血凝固在内，结成血块，造成局部痈痹，久治不愈。即便勉强好了，也要再次动刀割开皮肤取出硬结，否则便会肌肤坏死，实在是阴损下作的招式。

白玉堂心中翻腾，明明见那杜重出了白签，但这两个掌棍之人暗地里却阳奉阴违，几乎骗过了所有人，这其中的奥密令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