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长夜未央(2)(1/3)

首发：~第23章 长夜未央(2)

此刻正房厅门大开，迎面能看到厅内上垂手设着桌案，桌案后端坐一人，绯色宫衣银丝绣图、金丝滚边，黑纱宫帽镶嵌美玉，一派华贵之气，正是大内副总管杜重；下垂手十六名小太监分列两侧，六名掌刑差役手持水火杀威棍，立在一边。

这议事厅原本是太监总管发布命令，各司、各局掌事太监议事的所在，如今被杜重重新布置，倒有了几分公堂的意思。

杜重坐于正位，心中志得意满。

今日大内总管裴喜在慈宁宫伺候太后礼佛，将宫中大事暫交于自己，如今这个院子里，自己说一不二，眼见报仇雪耻在即，焉能不喜

再则，内侍、禁军素来面和心不和，这个彭勇一向眼高于顶，自己早就看他不顺眼，今日传他入内守卫，他不也得乖乖的应令过来吗也算是杀了他的锐气。

至于展昭，他望望面前桌案上供着的圣旨和旁边一个竹制签筒。暗道：“有这两样在，何愁大仇不报”。

那日，掌刑陈五送了这阴阳签过来，又讲解了这其中的意思，杜重才知原来他们这行当里有这么多的隐秘。

这阴阳签一套三支，一支白，一支黑，一支半白半黑。每支长一尺，宽一寸，竹子打磨，看着平平无奇。

公堂审案需要动用杖刑时，掌刑差役就是通过下发签子的颜色，来领会主审官员的意图。

白色签子，要求打的雷声大雨点小，板子抽在皮肉上“啪啪”乱响，如果犯人配合恰当，大声惨叫，听声音会以为这个被打残了，其实脱衣细看，顶多是皮肉红肿，皮儿都不带破一点的。

半白半黑的签子，就是要让犯人吃些苦头，必须杖杖到肉，次次见血，犯人多被打的鬼哭狼嚎，闻者心惊。但好在杖伤都在肉上，既不伤筋动骨，也不致命，将养个把月，便能行动如常。

黑色签子，这个便了不得，通常是灭口专用。

一顿棍子下来，伤筋动骨还是轻的，只怕内脏都没一个是完好的了，保证当堂毙命，不留活口。这也是一些官府中人行晦暗之事的常用手段，既冠冕堂皇，又不留隐患。

他这厢正暗想心事，展昭已被押解走进厅来。

杜重见他虽面色不好，但神情泰然，身形挺拔，没有半点颓废惊惧之意，心中又是失望，又是厌恶，似笑非笑道：“展大人，咱们又见面了。这两天，在牢里的日子过得不错吧？”

“承蒙副总管关照，展昭一切还好。”

“那是自然，展护卫对我杜家的关照，本副总管也是一日不敢相忘。今日本副总管有幸奉圣命为展护卫监刑，更该加倍的关照关照。”

杜重说着，站起身来，双手捧起圣旨，高声道：“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接旨！”

展昭双膝跪地，道：“臣展昭接旨。”

杜重将圣旨展开，宣读一遍，居高临下看着展昭道：“展护卫，谢恩吧。”

展昭正色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