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坐困愁城(3)(1/2)

首发：~第21章 坐困愁城(3)

白玉堂离了大内监牢，背着画箱向内宫走了一段路，乘左右无人，闪身进了一道窄巷。

这监牢附近本就偏僻肃静，这个时间不早不晚，更是鲜少有人。

他穿过巷子，东拐西绕，在一片树丛中隐好。对面不远处便是展昭牢房的窗子。

距他数步之遥的林荫路上，禁军三五成行，来回巡卫。

他今晨已观察过此处地形与守卫情况，看看天色，心知时辰未到，便耐着性子等待。

想想刚才在牢中看到展昭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那猫脸色红的不正，嘴唇干裂，平素清澄透亮的眼睛，微微泛红，眼眶微陷，才不过两天时间，人又廋了三分，囚衣单薄，重锁加身，不知这两日受了多少整治。

以往也不是没见过展昭受伤，多是忧心焦急。这回不知是因为他是为了自己才遭的这些罪，自己心里有愧；还是因为这两天突然开窍，明白了他入公门的良苦用心。如今看到他这副病恹恹的样子，竟然隐隐约约的有些心疼起来。

幸而见他身姿挺拔，精神还好，料想今日熬刑后，回开封府好生调养也还无碍。

又想起他刚刚向自己轻轻摇头，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在宫中捣乱生事，不由暗叹：“你既已选定了这条路，不惧世人宠辱评判，心甘情愿的要走下去，我又怎么能让你难上加难？只是我该做的事，我也必须去做。”

想着，又看看天色，心中倒计时间。

不多时，只听宫中号角声起，低沉庄严，响彻云霄，震动殿宇间栖鸟，振翅高飞。

接着钟鼓齐鸣，礼乐喧天，车声辚辚，马嘶萧萧——正是大宋天子仪仗摆驾出宫。

即使监牢这种荒僻之地也受到震动，前殿、御街上的盛况如何，可想而知。

那些禁军在此职守，本就枯燥乏味，如今被这钟鼓声敲得心猿意马，纷纷向着前殿方向眺望，恨不能前去一观究竟。

白玉堂借着这个档口，摸出刚刚备好的纸包，掌好方向和力道，一抖手，那个不大的纸团，就瞬间投入到展昭的牢房中去了。

他一投而中，也不停留，伏低身子抄原路返回，穿门过户，不多时来到监牢旁北墙内的几间房舍边，这是大内监牢中几个掌刑衙役的住所。

今日是展昭行刑之期，由何人掌刑，其中有无奥妙，若不做到心中有数，白玉堂心里难安。

他刚刚在墙角稳住身形，就见打外面鬼鬼祟祟走进一个人来，这人东张西望，确定四下无人，这才钻进一间屋子，回手关了房门。

看来也是借着外面的热闹，乘人不备，做些隐蔽之事。

白玉堂稍待了片刻，借着树木掩映摸到窗前，轻轻在窗纸上点了个小洞向内观瞧。

只见屋内斜对面的板床上，放着张小桌，桌子上杯盘陈列。桌边相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方才进来的矮个瘦子，另一个是个黑糙的粗壮汉子，两人正举杯相碰，共饮了一杯。

白玉堂在陈琳提供的画像上见过这两人，大内监牢一共六个掌刑，为了方便，平时相互也不叫名字，只称呼姓氏加排号。

方才进来的那矮瘦子唤做吴六，对面的黑壮汉子叫做陈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