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真相(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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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高嬷嬷且站着，若三公主继续胡言，便堵了她的口。”

宁政本就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应对这等子后宅妇人之间的相互攀咬，眼下能强撑到现在，已经算是给足了一众人的面。

那头王后见状，也心知宁政的意思，当即给高嬷嬷使了个眼色，高嬷嬷得了吩咐，就那么立在息颜边上。

“六公主，你一五一十与本公主说来，你为何送郡主这香？你又是从何处得了这香？”

王后问完，息妙当即便应了声，她虽为人怯懦，但眼下这样的关头，还是知晓轻重的。

“禀母后的话，前些时日儿臣的宫婢凝香去内务府领月例时，内务府的白公公多给了凝香一些香料，凝香觉着奇怪便多问了几句，白公公只说香料是父王赏给各宫的，凝香领回来之后儿臣想着素日里得了云蕖郡主不少的帮助，总也想着报答郡主一番。”

“但……但儿臣只有手头上的本事尚且算说得过去，又因母妃从前会制香，儿臣便将香料制成了香送来给了郡主，儿臣实在不知……不知……这香竟会让郡主这样……”

“母后……都是儿臣的错，儿臣自愿领罚！”

息妙说罢，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她却无动于衷，只在最后一个音落下时跪倒在地，神情恳切的讨罚。

都是宫中厮杀出来的，听息妙说完，王后心中便有了计较，她倒也未曾让息妙起身，转头便叫身侧另一位得力的嬷嬷去内务府领人。

恰这空档，那位方才还默不作声，一直软趴趴跪在地上的红菱，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跪趴着越过吴公公，径直便往息妙身侧去。

还是一直跪在息妙身侧的凝香及时察觉，这才在红菱将将要碰到息妙时将人拦了去。

即使被阻拦，红菱却依旧自顾自的朝息妙看，那神情仿若自己跟息妙有多亲厚一般。

息妙因为这动静自然也看向红菱，眼见着红菱这副模样，登时便有种不好的感觉打心里窜出来，果然下一瞬，还不等她开口，那头红菱便哭喊着开口：“公主……公主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

红菱话音落下的同时，息妙眉心也蹙了起来，凝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登时便出声拦了红菱的话：“胡乱说什么呢？我家公主与你都未曾见过几面，怎的就要我家公主救你了？”

红菱却跟疯了一般，眼下根本听不进凝香的话。

“公主……公主不是说……让奴婢将东西放在郡主的吃食之中，还说这些并非是什么对郡主不利的东西，反而是强身的药材吗？奴婢也是听了这些才斗胆放在了郡主的吃食中的……”

“奴婢……奴婢也没想到会害了郡主呀……公主救救奴婢吧！”

红菱的话叫整间屋子都安静了片刻，虽然红菱方才那般掩饰，甚至还诬陷自己的姐妹，眼下又毫不遮掩的撕扯出息妙的做法多少有些奇怪，但因着她的话，方才还有着丁点嫌疑的息妙这一下便更多了几分嫌疑来。

王后的厉眸扫过红菱，面上早不见了先前的耐心。

她倒未曾就此给息妙定罪，反倒是示意那吴公公一眼，吴公公多聪慧的人，只这一眼便知晓了主子的意思，于是他当即就将还哀嚎着的红菱拽住，双手起落间，那蛊虫便已钻入红菱身体之中。

而后方才还哭求着息妙的红菱霎时脸色灰白，随着蛊虫顺着脉络往她身体里钻，她面上逐渐渗出汗来。

然而室内众人却无人对她这般的反应有所触动，就连一向心软的息妙此刻都是冷眼旁观着红菱的痛苦。

“还不肯说实话吗？”王后这时候悠悠开口。

那红菱显然是已经痛极了，她冷汗直直滚落下来，方才还强撑着的身子此刻终究是无力的倒了下来，“奴婢……奴婢说……”

“先前奴婢是故意传了消息给红翘姐姐，告知她她的阿郎……已经……已经娶妻，奴婢……奴婢还鼓动红翘姐姐埋了那定情的银簪……为得……为得便是能够偷梁换柱，昨儿眼见红翘埋下东西，睡下之后，奴婢便……便偷摸将银簪挖出，又换成了药材……”

“奴婢害怕被人……查出银簪，昨儿挖出之后便将其塞到了红翘姐姐的床下……”

红菱已然被蛊虫撕咬的没了气力，便是此刻交代经过，都是透着无力的。

待她说完，一旁候着的侍卫立时便往红菱红翘的住处去，不多时果然将那银簪寻到，眼见红菱应当是说了实话。

“药是何人给你的？”王后冷着声开口。

“奴婢也不知……与奴婢交接的那人一直戴着面具，奴婢实在不知……她是谁……”红菱说着又哭了起来，呜呜咽咽的，听着十分凄惨。

王后浅浅睨了她一眼，声音已经冷了不少：“既是不知，为何方才要攀诬六公主，你可知诬陷主子是什么罪名？”

“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方才听了三公主的话，这才想起这一出，奴婢该死……”蛊虫还在不断撕咬着红菱，红菱身上汗交织着泪，眼下早顾不得旁的了，只想早早将事情和盘托出，好少受这毒物的磋磨。

“贱婢的确该死！不过……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怎能叫你如此真心帮着，到了紧要关头还不肯供出人来？”

王后很快点出，红菱一听却当真急了，“王后明鉴，奴婢当真不知那人身份，之所以肯应了此事，一来……是因为……那人说……说此物无毒，二来便是那人拿了奴婢家人作威胁，奴婢只有一个弟弟了，实在……实在无法舍下，这才只能答应了……”

“不过……那人虽带了面具，但奴婢还是笃定，她……她是宫中的一等丫鬟，应当是在主子跟前贴身伺候的……因为……因为那人穿了浅粉的宫装，身上……身上还带着一蜀锦所绣香囊，一瞧便不是普通宫女能有的！”

红菱说完便脱了力，还是那吴公公懂得眼色，堪堪撑住人，这才让她不至于出了臭。

“可还识得那宫婢的香囊了？”王后顺着话问。

红菱当下点头。

“那你便瞧瞧，眼下可有人有那香囊？或者可有人像你说的那人？”

红菱乖乖扫了一眼身着淡粉宫装的宫婢，视线却在一处突地顿住，久久未曾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