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忠诚(3/3)

首发：~第8章 忠诚

甚至……有些厌倦，一种对无尽杀戮和无谓牺牲的厌倦，一种对自身命运无法掌控的厌倦。这厌倦中，又夹杂着深深的悲观，一种对未来的绝望，一种对人类命运的悲观。

为了人类之主……

他机械地重复着这句祷词，声音空洞而麻木，毫无感情，如同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这名老兵知道，自己不过是帝国这台庞大战争机器上，一颗微不足道的螺丝钉，一颗随时可以被替换，被牺牲，被遗忘的螺丝钉。

在某一次对抗混沌叛军的战斗中，情况突变。

阿凡·洛-泰体内的灵能力量，那股被灵魂绑定仪式和缚魂颅骨双重压抑的、如同火山般积蓄已久的能量，突然失控爆发。

他感觉到，那股被禁锢在灵魂深处的火焰，正在疯狂地燃烧，试图冲破一切束缚，将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痛苦地跪倒在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那是对命运不公的呐喊，也是对自身无力的绝望。

身体开始出现可怕的异变，皮肤上浮现出暗红色的、扭曲的纹路，那是亚空间能量失控的征兆，是混沌腐化的痕迹，像是某种邪恶的生命在他的体内蔓延，试图将他彻底吞噬。

异端！净化他！

周围的士兵，立刻调转枪口，将黑洞洞的爆弹枪对准了这名曾经的战斗英雄。

在他们眼中，阿凡·洛-泰已经不再是战友，不再是同袍，而是一个被混沌腐化的怪物，一个必须被立即消灭的威胁，一个必须被净化的异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在阿凡·洛-泰即将被爆弹枪撕成碎片的瞬间，缚魂颅骨发挥了作用。

一股强大的、冰冷的机械力量，从颅骨深处涌出，如同无形的铁钳，强行压制了那股暴动的灵能。

身体，在痛苦的抽搐中，逐渐恢复了正常，那些可怕的异变，也缓缓消退。

但那早已千疮百孔的精神，那被无数次摧残的灵魂，却遭受了更加严重的打击，更加深重的创伤。

我……为……帝皇……尽忠……

这名饱经风霜的老兵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了这几个字，声音嘶哑而微弱，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阿凡·洛-泰的声音嘶哑而颤抖，每个字都像是从被砂纸反复摩擦过的喉咙深处挤出，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每个音节，都牵动着植入颅骨的缚魂颅骨，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要把灵魂都撕裂。

阿凡知道，自己已彻底沦为工具，一个被帝国牢牢控制，被缚魂颅骨彻底支配的工具，一个被榨干所有价值的可悲存在。

为了更好地控制和利用他那不稳定的zeta级灵能，机械神教那些身穿红袍的技术神甫们，早已对这名星语者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机械化改造。

他们像是对待一件破损的机器，毫不留情地拆解、替换、升级，将他一点点地变成非人的怪物。

阿凡的左臂，从肩膀以下，被完全替换成了冰冷的金属义肢，银灰色的金属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上面安装了各种用于星语通讯的设备，密密麻麻的线路和接口，像是某种邪恶的触手，连接着他的神经和血管。

还安装了辅助瞄准的装置，一个红色的、如同眼睛般的晶体，镶嵌在机械手掌的中心，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光芒。

他的内脏，也被部分替换成了人造器官，那些冰冷的金属和塑料制品，在这个躯壳内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那是机械运作的声音，也是他生命被逐渐侵蚀的证明。

这些人造器官，能够增强他在极端环境下的生存能力，让他在毒气、辐射、真空等恶劣环境中，也能勉强维持生命。

但更重要的，是为了进一步压制随时可能失控的、如同火山般狂暴的zeta级灵能，将这名灵能者彻底变成一个可控的工具。

他越来越不像一个人，甚至连生物都算不上，而更像一个……被帝国强行拼凑起来的战争机器，一个可悲的、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消耗品。

一个由血肉、金属、线路和符文组成的怪物。

在惩戒号战列舰的星语通讯室深处，一个狭小、阴暗、充满压抑感的空间里，阿凡·洛-泰接到了来自舰桥的命令。

那是一个冰冷、机械、毫无感情的声音，通过植入颅骨的通讯器直接传入他的大脑，像是某种无法违抗的指令。

这名老兵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这是他作为首席星语者的最终价值，也是他被缚魂颅骨彻底控制后的……最终归宿，是他被帝国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的方式。

为了……人类之主……

阿凡的声音空洞而麻木，像是从一个破旧的留声机中传出，带着一种不属于人类的机械质感。

他缓缓走向那个由无数线路和符文构成的冰冷王座，那是为这名囚徒量身定做的处刑台。每走一步，都感觉缚魂颅骨传来的阵阵刺痛，像是要把头骨都撕裂，那是对他最后的警告，也是对他命运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