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生个嫡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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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山居内。

沈太妃端坐堂中，语气中满是不悦：“这个姜氏也太不懂规矩了。按理她从外头回来，该先来向我禀报情况。念在她带病出门的份上，我不追究也罢了，可如今她都睡了一觉醒了，还不来请安，这是要翻天不成？”

萧云川闻言，缓声道：“回母妃，儿子适才去落霞园探过姜氏，她身子确实不适，否则也不会迟迟不来请安。今日她在宫中为燕王府争了脸面，还请母妃看在这功劳上，暂且饶过她吧。”

沈太妃冷哼：“我并非有意为难她。她又不是病得下不了榻，不过是来我这儿说几句话，又不是让她立规矩，怎就来不得？府里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这王妃都不守礼，往后还怎么管束旁人？”

萧云川沉吟片刻，抬眼道：“说起规矩，儿子倒想起一事。咱们府中中馈至今由沈侧妃打理，外头没少因此非议。如今姜氏为燕王府立了功，母妃可否考虑将掌家之权交予她？毕竟她才是儿子的正妻，名正言顺。”

此言一出，沈侧妃脸色骤变。她正侍立一旁，闻言身子一僵，咬紧下唇，可怜巴巴地看向沈太妃，眼底满是惊惶，生怕太妃点头应允。

幸而沈太妃并未松口。她摇头道：“不行。姜氏虽给燕王府争了回脸面，可她毕竟是庶女出身，又是替嫁而来。若这么快就原谅她，还把中馈交给她，外人怕要说咱们燕王府好欺负。”

燕王皱眉：“母妃，总不能让一个妾侍掌家一辈子吧？传出去也不好听。”

沈太妃语气坚决：“那就等姜氏生下嫡子再说。若她能为燕王府添个嫡子，过去的事我便不再计较。若生不出，别说掌家，连燕王妃这位置她能不能坐稳都难说！”

谢侧妃闻言，心头一紧。她虽未出声，紧张之情却不逊于沈侧妃。沈太妃惦记嫡子，分明是在敲打她们这些侧室，若青谣真诞下嫡子，她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萧云川听罢，淡然一笑：“这不难。姜氏正当韶华，怀上孩子不过月余之事。母妃只管等着，她身子一好，儿子定让她为您添个嫡孙。”

沈太妃眯眼瞧他片刻，未再多言，萧云川起身告退。

当晚，田庶妃——也就是玉兰，沐浴更衣，熏香打扮，将自己装点得如三月桃花，娇艳欲滴，风姿绰约，只待燕王临幸。她满心期待地守在院中，却不知萧云川根本无意前来。

萧云川从碧山居出来，本想去谢侧妃处，却被沈侧妃拦住。她泪眼婆娑，声称幼子信儿想他。萧云川虽知这是她的伎俩，却顾念父子之情，随她而去。新晋庶妃玉兰，早被他抛诸脑后。

玉兰苦等一夜，未见燕王身影，心中酸涩难抑。但她很快振作，暗想自己已是庶妃，地位在手，日子还长，总有得宠之时。她匆匆梳洗，虽一夜未眠，眼圈发黑，仍强打精神赶往落霞园伺候王妃。

她此举并非忠心或报恩，而是算计在落霞园能多见燕王几面。燕王对王妃的宠爱，她看在眼里，只要守在青谣身边，接近燕王不过是时间问题。

青谣却不给她这机会，好不容易将她打发出去，怎容她再回来碍眼？她连院门都没让玉兰进，只命雪灵出去传话：“新庶妃无需来立规矩，每月初一十五在外磕个头即可，请安礼数一律免了。”

玉兰碰了个软钉子，不敢强求，只得扶着丫头的手，无奈返回自己的院子，开始漫长的等待与期盼。

……

宫中御书房内，萧云冶正批阅奏折。细作禀报燕王府之事，他听罢，冷笑一声，随手将朱笔掷地：“他想要嫡子？想得美！”

细作见陛下发怒，身子一缩，低头不敢言语。萧云冶冷声道：“温有方，去燕王府，宣燕王即刻进宫见驾。”

温有方应声而出，心中暗叹：近日陛下喜怒皆系于燕王妃，若燕王真与她圆房，只怕陛下真会杀人。

他匆匆步出殿外，恰遇新宠虞昭仪摇曳而来。这位虞昭仪是个传奇人物，两月前还是低贱宫女，却不知怎的入了陛下之眼，一跃封为昭仪，恩宠压过端妃。

她姿色不过中上，无才艺傍身，如何得陛下青睐，至今无人知晓。后妃私下议论，疑她用了妖术惑主，却无人敢明言。陛下虽待妃嫔宽和，却翻脸无情，当年杜淑妃因对皇后不敬，至今仍在冷宫。

“奴才参见昭仪娘娘。”温有方恭敬行礼，心中却不以为然。两月前她还对他点头哈腰，如今飞上枝头，他也不得不低头。

虞昭仪颔首：“温公公免礼。本宫来看皇上，可方便？”

她身后跟着一行宫人，一名宫女提着食盒。她身着华服，头戴重饰，十余斤珠宝压身，与她清澈大眼和圆润小脸极不相称。本该清新的模样，如今妖艳高傲，十足小人得志之态。

温有方暗暗摇头，不知陛下看中她何处。 他堆起笑脸：“娘娘请回吧。陛下政务繁忙，怕无暇见您。”

虞昭仪一怔，眼一瞪，气势陡生：“你没骗我？”

她深信陛下最宠她，虽从不碰她，也不许她多言，却常痴痴凝视她，一看便是半个时辰，还与她同膳夹菜，这是其他妃子未有的恩宠。她因此自恃甚高，对下人毫不客气。

“奴才不敢欺瞒娘娘。”温有方赔笑。

“哼，算你识相！”虞昭仪满意点头，转头示意宫女递上一个荷包，说道：“本宫亲熬了桂圆莲子羹，冷了便不好。麻烦公公再通报一次。”

温有方哪会在意这点小惠，却未露轻视，谦声道：“娘娘好意，陛下确有要务，暂不便见。待陛下得空，奴才定禀告娘娘送羹之事。”

虞昭仪知再强求无用，心中不甘，却只得悻悻离去。她近日总觉不安，似有失宠之兆。初得宠时，陛下待她温柔至极，唤她“谣谣”，赐她无数珍宝。可渐渐地，他常莫名试探她，说些她听不懂的话，态度也冷淡下来。不再小心呵护，见面次数锐减，甚至不许她开口，似只为凝视她的脸。

她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陛下，却深知身为宠妃，最怕失宠。为重获恩宠，她暗下苦功，不仅钻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学习茶道厨艺。今日送来的桂圆莲子羹，便是她亲手熬制，盼能打动陛下，重现往日恩爱。

“既然如此，请公公代我将这羹转交陛下吧。”虞昭仪轻叹，示意宫女上前。

那宫女将食盒递给温有方，恭声道：“公公，这羹是我们娘娘亲手所制，请务必交到陛下手中。这是娘娘一片心意，切勿辜负。”

温有方接过剔红梅花喜鹊食盒，笑得恭谨：“昭仪娘娘放心，奴才定亲手送至陛下。”

虞昭仪颔首，深深望了眼御书房大门，才无奈带人离去。

温有方提着食盒折返御书房。

萧云冶已坐回宝座批阅奏折，头也不抬道：“这等小事何须禀报？快去办正事，那羹随便给个奴才便是。”

“是。”

温有方退下，将虞昭仪精心熬制的桂圆莲子羹分给了两个小徒弟。这已是惯例——萧云冶曾中毒，至今未愈，对饮食格外谨慎。妃嫔送来的吃食虽留下，却从未入口，尽数进了太监们的腹中。可怜那些妃子兀自不知，仍乐此不疲地送来美食，妄图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