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崔氏(1/2)

首发：~第57章 第五十七章崔氏

腊月，将军府传来了将军夫人崔氏病重的消息。赵旻赶回去后当晚没有回来。第二日派人来请莹月去看看。

莹月很不想去。自己这三脚猫的医术，看这种内科病真不行。但是想想赵旻，还是去了。

她到将军府后先去见了赵旻，他说之前已经请了御医和郎中，都说性命暂时保住了。但也可能随时恶化。让莹月去看一样，万一有什么办法。自从莹月把他救醒之后，他对她的医术似乎有种迷信。好像她是万能的。

她只好去了崔氏的院子。进了屋子，只有一个婆子和一个婢女在。崔氏躺在床上，蜡黄消瘦，几乎像一个骨头架子。个子小小的女人，长相清秀。见她进来，只嘴角微扯，似乎是想露出个笑容来，但不成功。

莹月坐在床边的锦凳上，床头挂着一串很长的檀木佛珠。檀木味很浓。她给崔氏把了脉，的确是心衰。脉搏已经非常微弱且不齐。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房间虽大，却有股阴森森的感觉，所有的陈设显得陈旧，只有那串佛珠看上去新点。

她站起来，靠近床头去闻那串佛珠，闻完后紧锁眉头半晌不语。那婆子问：“娘子可是觉得这佛珠有何不妥？”

“佛珠并无不妥。”她依然蹙着眉思索着。然后问：“这佛珠是什么时候挂在这里的？”

“大约四年前吧。是郑氏送给夫人的。她那时刚生了二郎君半年吧，二郎君生病了，她去白马寺给二郎君祈福，带回来这个佛珠，说是住持开过光的，定会对夫人身体好。夫人身体从小就不好，每年都要病几次。所以从那时起夫人就把这佛珠挂在这里了。”婆子迟疑着道。

“你伺候夫人多久了？”

“婢子是夫人的陪嫁婢女，从夫人小时候就一直伺候夫人。”说着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

她让那婆子把婢女遣走，关上门。然后让她帮忙在屋里床附近找一种黑色的木头。那婆子在帐子里外看过上下，又趴下身子看了一遭，几乎探进床下面，终于大叫一声：“有了！”

于是拿了根杆子进来，将床根底下的那个东西勾了出来。莹月拿起来闻了一下，道：“就是它了。”便将那木头用帕子包了起来递给秋竹，对那婆子道：“今日的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让刚才那婢女把嘴巴闭上。”说罢转身要走，就听床上发出一个声响，回头看，却是崔氏。

崔氏向她伸着手，她想大概是崔氏有话要对她说，便坐在了床边的锦凳上。崔氏伸着颤动的手，似是想抓住她的手，她便将手伸过去，崔氏用她瘦骨嶙峋的手抓住她的，眼里流出两滴浊泪，爬过鼻梁，顺脸颊向下没入枕头。

她对崔氏的感情很复杂。理智上，她觉得崔氏跟她没关系。她只是千百个古代世家女子的典型代表而已。从小生在世家大族。崔氏是清河大族，从汉代时就非常显赫，一直都有族人在朝中担任要职。而她的父亲崔琳是彭国的左丞相，可见她从小锦衣玉食生活无忧。她也受到种种其他女子会受到的约束，比如毫无感情的婚姻。

她与赵旻的婚姻，说起来还算是低嫁了。赵赢给赵旻指这桩婚事也算是对赵旻的看重。从她对郑氏的信任不设防就能看出这是一个善良宽容隐忍的女子，她可能是个不抱怨、不要求、不争取的三从四德好女人。但莹月却对她的这种宽容无法认同。正是她的善良宽容信任，让自己成为了悲剧，年纪轻轻就躺在床上，无法陪伴自己的孩子，最终还要丢了性命。莹月对她有同情，也有恨其不争。

但情感上，她是赵旻第一个女人。她与赵旻也曾做过那种亲密的事，尤其是还有了一个身上流着他们两人血脉的儿子。这又让莹月有些嫉妒不爽。

她此时就是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看着崔氏。崔氏仔细地看了莹月一会，嘴里发出一个声音：“裕儿”说着又有泪水从眼眶中涌出。

莹月明白，她在向自己托付自己的儿子赵裕。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抓着自己的那只手，道：“你放心，我会照顾他。”

说罢抽出自己的手，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