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醒来(1/2)

首发：~第25章 醒来

好不容易哭完了，眼睛估计肿的跟个桃似的了。莹月站起来去脸盆架子那里洗脸，洗好脸扭头找擦脸巾子，一回头却撞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妈呀这是，醒了？

莹月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又狂喜。扑过去站在炕边直愣愣地瞪着这人看。

这双眼，真黑啊。这是莹月能想起来的词儿。

睡着的时候觉得这双眼睁开了一定很好看。眼睫毛那么长，眼窝深深的，眼裂很长，睁开了会是什么形状呢？莹月无数次地想象过。

但直到看到这双眼，才发现自己真的缺乏想象力。可以用惊心动魄这四个字来形容。

莹月从记忆中翻找着前世那些电影明星的眼。梁朝伟？张国荣？马龙白兰度？格里高利派克？似乎都有点像，但是又不太像。

他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好像自己不是个活的人，而是个死物。她无法从这双眼睛中读出任何情绪和涵义。就像一口深井，看不到底。她想，可能他的眼睛都无法倒映出他眼前的事物吧？因为实在太黑了。

“你醒了？”莹月试探着轻声问。

没有回音。莹月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依然魂游天外。也不敢大声问话，怕吓着他。

莹月看不出他的年纪。一次次给他处理伤口，他脸上和身上的皮肤细腻，光滑如缎，并不白皙，是那种常年见阳光的小麦色。看上去应该年纪不大，也许二十，也许三十。

可这双眼睛，莫名让她觉得他应该不是个年轻人。年轻人怎会有如此深不见底的眸色？

莹月看他一直没有回应，就想出去找黑衣人。那几个货，在她刚开始流泪的时候就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的跑出去了。

“不要叫人。”突然一个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倒让她又吓了一跳。

这声音里含着命令的口吻，却并不严厉。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莹月却不知为何觉得必须得按他说的做。

莹月转身直视他，听他又说：“你是谁？”

“我是永宁侯府的二娘子。你可以叫我蓝莹月。”她并没有古代女人闺名不能告诉男人的觉悟。名字么，不就是让人叫的？被人二娘二娘的叫了这几年，那两个字还是觉得别扭。

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是被你的属下捉来给你疗伤的。”

“嗯。”这一声不知是应知道自己的名字了，还是知道自己的处境了。然后又好半天没有动静。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的时候，突然又来一句：

“扶我起来。”

又是那种陈述句的命令口吻。她走上前熟练地将一手从他颈下穿过，扳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扶上这边的肩膀，身体在一侧撑着，用力将他推扶着坐起来。

这姿势其实有些不妥，推扶的时候自己的胸部就蹭在他胳膊上。但她习惯了对方是个没有知觉的人，一时还没回过味来。

那几个黑衣人每天都会给他擦身洗头，此时他乌黑浓密的墨发披散在背上，散发出澡豆干净清爽的味道。他横坐在炕边上，示意她把自己转过去，面向炕外。她又过去抬着他的腿转了个方向，放下来。

他两手撑着身体略微前倾，僵着脸说：“辛苦你了。”

这是感谢她的意思么？难道他不是应该说“救命之恩必有重报”之类的么？自己好歹算是把他从黄泉路上截回来的，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好像太敷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