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会且归矣，无庶予子憎(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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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的海下宫殿内，随着长明帝神的到来，这里的殿宇一点点显露出来，原来它们是被结界围护，眼下变得宽阔繁复，是一座很大的殿宇。

宫殿内，长明帝神看了西海海皇一会儿，开口道：“你是上一任海皇第几个儿子？”

海皇怔忡了一瞬，随后讥诮道：“回禀帝神，我排行老三，名叫明彻。”

“三万年前，西海皇族在妖神大战中折损兵将几近八千，你父兄伤亡惨重。本神与你父皇定下契约，步入西海八百里内自封神脉，绝不冒犯，也承诺天族会保西海无虞。”长明帝神向前踱了两步，看向挂在堂上的一幅画像，画中人与这位海皇有几分相似，但明显年纪更长，“你是海皇的遗腹子，即便不明当年祸事，也应以大局为重，不该作践你父兄的一番苦心。”

堂中沉寂了一会儿。

长明帝神直接道：“你私掳天界皇族，犯了禁忌，再拖下去，不怕天界举兵西海？”

海皇神情骤然一沉，“怕？天界亏欠我族良多，我还会怕？”

殿内空气渐冷，在寂静中，可听到外面的海浪声和风的呼啸，在深不见阳光的地方，黑暗变得理所当然。

这时，海皇走到堂下，围绕小幽走了一圈，“当日缇儿来到西海纯属偶然。据她说有一只妖物一路追着她，仓皇失措下，她只好向海上跑，才碰巧遇上了我……”

小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乌缇闭口不言的那段往事，竟是一场美丽的邂逅，英雄救美人的故事也是美好爱情的开始，至于后来为什么两人又闹掰了，乌缇还苦苦躲了他一千年，那就不得而知了。

“妖物？”长明帝神道。

“她说对方跑得极快，只见到一丝影子。那妖的尾巴很长，似乎不止一条，纯身雪白，动作轻盈，可以肯定是陆上之物。”海皇沉吟道：“缇儿法力不高，按理说不至于一直追不上她。那只妖似乎只是为了确认什么。”

长明帝神眸中的光亮时明时暗，几番变化后，淡然道：“乌缇体内压制着金乌元神，在妖物看来，这是一种非同寻常的力量，也许只是为此才追索她。”

海皇视线在小幽身上流连了一会儿，才转回身去，“也许帝神说的是对的。不过非同寻常的力量不只一处，谁又能知道，他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呢。”

小幽眼看着两人就要谈崩了，心急如焚，海皇仅凭一己之力便可与天族抗衡，他的自信是绝无仅有的。不过，小幽看得出，面对眼前已自褪法力的帝神，海皇仍旧无声地感受到威压，这让他恼恨、不平又无可奈何，也因此变得越发暴躁。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谁是刀俎，谁是鱼肉，她又不傻，不由地想从中调和，趁局势还没到不可控的地步，婉言劝道：“我听天兵说，乌缇公主的安车只是不幸在海边被浪打翻了，想来海皇殿下宅心仁厚，出手搭救，才将公主请到了西海。公主是天帝的掌上明珠，海皇殿下一片丹心，天帝知道后一定会很开心的……哈，哈哈。”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两个人看着她的眼光也越来越奇怪，直到最后再也说不下去了。

“早前听说长明帝神收了一位仙奴，没想到生得不仅闭月羞花，还伶牙俐齿。”

“海皇殿下也英俊非凡，骁勇无比。”小幽说到这，一束目光若即若离地瞟过来，她看了看长明帝神，立即明白过来，补救道：“帝神当然更神通广大。二位犹如熠熠日月，被泽于人，不分高下，无可媲美……相信有海皇和帝神二位之神勇，天界定会万万年繁盛。”

“说完了？”长明帝神睨着她。

小幽像是受到提点，又补充道：“都是自家人，和气生财。”又要说什么，长明帝神直截了当给了两个字：“闭嘴。”

她只好乖乖把嘴闭上了。

海皇看着两人，冷笑一声，“帝神看来并不站在本皇这一边，如此，外面那几位殿下，我也只好一并请来坐坐。”顿了顿，又道：“你们那么喜欢空口白牙，大话说完了，是不是该动真格的了。”话毕，他倏然出手，隔空抓向小幽，勒住她的脖子，“本皇已举目无亲，当年的事留给我的只有痛苦。我父兄战死沙场，母亲泪尽而死。你知道吗？身边的人惨死的痛苦，你能理解吗？”戾声道：“本皇的复仇，就从她开始。”

小幽从刚才起便有不好的预感，她自认是能够理解他心中苦楚的，丧亲之痛，她刚刚经历过。不过这位海皇所受的折磨也许不止如此，这万年来，他独居于此，毫无乐趣，乌缇的出现如同黑暗里的一抹亮光，然而，她离开了，这也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精神波动的人行事毫无章法，不能以常人视之，想到这，她干脆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