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永远见不到他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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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行了，你赶紧换衣服吧，我去看他。”郝嘉俊转身出去，掩上了门。

雨停了。被暴雨洗过的城市湿漉漉的，那么洁净，透亮。空气都变得清新无比，湿润润清凉凉的，深吸一口直沁入心脾。

郝嘉俊的诊所已经被封锁，周围拉起了警戒线。里里外外人影晃动。警车和救护车的警示灯不停地旋转着，柏油路上反射着长长的红色和蓝色的光影。

金小满站在马路对面的树影里，远远地望着那一片闪烁的灯光。她之所以还站在这里，就是想再看他一眼，也许这便是最后一眼了。从她站在这里也不过几分钟吧，可她却似等了很久，攥紧的拳头里都是冷汗。

终于，金小满看见急救的医生从里面跑出来，熟练地把担架抬上救护车，迅速拉上车门。救护车呼啸而去，眨眼间便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金小满久久地站着。

离得太远了，她根本没有看到他。只是揣测那担架上的应该就是他吧。她感觉他离开了，而且离她越来越远，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忽然看见郝嘉俊同着两名警察走了出来，边走边交谈着。

两名警察同他握了握手，上了警车。

郝嘉俊站在门前四下环顾。

他在找她。

金小满本能地往树影里躲了躲。

刚才，金小满换好了衣服，没有跟郝嘉俊打招呼，便悄悄地离开了诊所。郝嘉俊给她的那套衣服金小满没有穿，她把它放在桌子上了。

拿出那套衣服时，金小满觉得很眼熟。她记得，去游乐场那天，郝嘉俊穿得就是这样的衣服。颜色和款式都一样，原来是情侣装啊。

接到她的电话，郝嘉俊一定很激动吧！对那个约会，他怀着怎样的期待呢，还兴致勃勃地为他们买了这套情侣装，他一定是精挑细选的吧。

金小满想，被她拒绝后，郝嘉俊又是怎样的伤心失落，居然再没有把它拿出来过。

金小满现在理解了，感情就是一把无形的刀。爱一个得不到的人是多么的沉痛。

但是，她金小满不可能因为这样就爱上郝嘉俊。

以前不行，现在更不行了。

她的爱情已经全部给了肖凌风了，不可能再有什么给郝嘉俊。无论肖凌风能不能活过来，以后还能否再见面，她都不可能跟郝嘉俊在一起。她不能给郝嘉俊一点点幻想，那样对嘉俊不公平。

金小满独自徘徊在寂静的街边。漫无目的地游走。

树叶上残留的雨水时不时落下一两点，滴进路面的积水里，仿佛落泪的声音。

夜已深，金小满忽然感到彻骨的寒凉。她把手里的袋子紧紧地拥在怀里，那里面是那条被鲜血和污水浸透了的已经不成样子的白裙子。现在，这条无比污秽的裙子对于她却是弥足的珍贵。

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洞，没有了意识，没有了方向。感觉偌大的世界此时就剩下她一个人了，那般孤寂恐惧。

她该怎么办？要到哪里去？

金小满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浑源河边。这里是肖凌风第一次吻她的地方。那块刻着“浑源河”三个字的花岗岩景观石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金小满坐在石阶上，心已乱作一团。突如其来的灾难，猝不及防把一切都摧毁了。

金小满怀疑是不是自己在睡梦中。有时候，她在梦境里的感觉会像现实一样真实。在恐怖的噩梦，空落的街巷，沉寂的夜晚，孤独的自己，真实地让她感觉走投无路，痛不欲生，就像现在一样。每每从噩梦中醒来，发现只是虚惊一场。

我幻想你会突然出现，像每次在我需要你的地方。我期盼黎明到来的时候，你告诉我只是噩梦一场。你依然坐在我身旁。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我依然独自绝望。我已经流干了眼泪，却回不去从前的时光。你已不在我的身旁，没有你我要去向何方。

天渐渐亮了，太阳缓缓升起。环卫工人刺啦刺啦的扫地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晨练的人的脚步声，说话声，音乐声，渐渐嘈杂热闹了起来。

金小满坐了一夜，噩梦最终还是没能醒。

她浑身酸痛，心力交瘁。她直了直身子，缓缓站起身。现实终究要去面对。她打算先回肖凌风的住处一趟，洗个澡，换件衣服，然后去医院看爸爸。

金小满打了个车回去。路边下了车，埋头朝小区门口去。她没有注意到，她下车的那一刻，路边停着的一辆越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直冲她走过来。他们一身黑衣，戴着口罩帽子。当金小满发现不对劲，两个男人已经到了近前。她受了惊吓一样，撒腿就跑。

很快被两个人拦住：“别跑，请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让我跟你们走？”

“我们是警察！

“警察？”金小满愣住了，“来抓我的吗？”

“有个事需要你协助调查，请配合！”

金小满吓坏了，“真得是来抓我的！”

金小满半信半疑地跟着两个人上了车。

汽车开进了医院，金小满慌了，说：“不是说协助调查吗？怎么会来医院？”

“有人要见你！”

“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两个人把金小满带到一间病房门口，说了一句，“要见你的人在里面。”就转身走了。

金小满的心一路狂跳到现在，要见她的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