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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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沐和琳琅上了马车，就看着这位公主眼睛红红的咬着嘴唇，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汤沐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从怀里掏出丝帕递给她。谁知道这位公主不领情，打掉了汤沐手里的丝帕，嘴里还不客气的讲道：“不用你可怜我！”

汤沐叹了口气，“公主，想哭就哭吧。这马车里，就我们三个人。”

“不需要。”声音里明明就带着哭腔，却还是在逞强，汤沐看着她，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记得当年爹爹被赶出楚国的时候，她想帮爹爹洗刷罪名，想找楚彦帮忙。想起来楚彦说拿着他给的玉坠给宫里人看，他们就会告诉他，她来了。可她每天晨明就去宫门口，拿着玉坠对每一个见到的人讲，“我想找楚彦。”等到黄昏，也不见人来。直到他们全家被赶出楚国的那一天，她还在回头望，想看看有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跳出来，然后对她说：“小沐儿，我来了。”

直到楚国城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还是没等来想要等的人。

约么是因为那个时候年纪小，比起背负叛贼的罪名，楚彦这两个字才更让汤沐伤心。那个时候她在想，是不是他的父皇又罚他了，所以他没有来；是不是他的兄长们又难为他了，所以他没有来。她给楚彦想了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理由，却不敢想一个其中可能性。

“公主，我给您讲个故事吧。”汤沐看着她泛红的眼睛，“有个小女孩与小男孩一同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后来女孩家中发生了些变故，想要找那个男孩帮忙。她每日都去他们曾经约定好的地方找他，时时盼望着那个小男孩像过去捉弄她的时候一样，偷偷从她背后跑出来，然后笑着问她，等好久了吧。可是那个男孩子一直都没有来。”发现公主看着她，汤沐冲她笑笑，“那个小女孩为他想了很多很多理由，怕他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整整一十九天，那个小女孩从日出等到日落，等到她要离开的那一天，小男孩还是没有出现。小女孩曾以为她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他，依靠他，曾以为他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身旁，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等那女孩长大了些，才明白，这世上本就没什么人可以依靠，“情分”这两个字对有些人太重，对有些人又太轻。明明世间万物瞬息万变，奈何世人却偏偏最爱自欺欺人说白首不渝。公主，有些事情要给自己留些余地，才不会被那两个字伤到自己。”汤沐再把怀中的丝帕递给她的时候，这位有些刁蛮的小公主接了过去，眼泪像珠串一样往下掉。

“哭吧，哭出来好。”汤沐轻轻拍拍她的背，就像每次爹爹安慰她一样，“都会过去的。”公主听到她这么说，哭的越发的凶了，外面福安也听见了公主的哭声，好奇又不敢多问。他怕的是公子和汤姑娘嫌他多事，而外面的百官听着这伤心人的哭喊无动于衷，他们怕的是皇室的威严。

等这位小公主哭累了，肿着眼睛看着汤沐，问道：“你就是汤沐？”这位公主终于想起来她们的存在了。

“是，公主。”

“公子跟我说过你。说你身手不错。”

“我会护您平安。”汤沐指了指琳琅，“公主，这是琳琅，生活起居上您有需要的跟她讲。我这方面实在不是很拿手。”

“不会伺候人呗。”这小公主，虽然话说的没错但是也太直白了些，汤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公主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你别公主公主叫我了，私下喊我顾瑶就好。”

“我怎么能直呼公主的名字？”

“没事。你看公子不也是这么喊我。”公主低头摆弄着汤沐递给她的丝帕，“我觉得你说得对。”

“啊？”

“总是私下你喊我顾瑶就好了。再说了，你是公子府上贵客，又不真的是个丫鬟。”

“好。”汤沐觉得这个公主也是个性情中人，只是可惜了生在这帝王家。

“公主。”帐外传来了声音，“我们到汨罗江了，烦请公主移驾，我们要走水路了。”

“知道了。”顾瑶有些不耐烦的答应着，她现在这眼睛肿肿的，实在不适合这个时候见人。

“我有一个办法。”汤沐从随嫁品里找到一块红纱巾，上面拿金线绣着大红的喜字，一边说一边盖在顾瑶头上，“不知道离国的嫁娶风俗是怎么样，在楚国是要找块这样的红丝帕盖在新娘的头上，到了新婚之日由新郎掀开。虽然您只是去楚国和亲，嫁娶之事现在谈得早了些。但这红盖头也有驱秽辟邪之意，此行路途遥远，您带着它上船也可保个平安。”

“嗯。”

“琳琅，搀扶公主上船”

“好的。”琳琅过去怕顾瑶看不见，搀着她的衣袖慢慢的走，“公主小心脚下。”

清语看着顾瑶盖着红盖头被琳琅和汤沐馋过来，想想估计又是她的主意，压低了声音问她，“你出的主意吧？”

“这么明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