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冬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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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一连三天三夜都未曾停歇，这场暴雪之下，天地间彷佛被无尽的雪色吞噬，几乎用挤不下其他，所有的道路都被厚重的积雪铺就，天地一色，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稳健有力的马蹄声惊碎了北山猎场的寂静。

就像是大自然响亮的乐曲，回荡在天地间，自由而奔放，让人热血沸腾，充满了力量和豪情。

玄色龙纹大氅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楚江明勒住缰绳时，金丝鞍上的积雪簌簌而落，群马海潮般漫过雪坡，惊得枯枝上的寒鸦仓促扑腾着翅膀在空中翱翔嘶鸣，震落的雪晶在空中划出细碎的银线，纷纷落地，隐藏在一片纯白之下。

“启禀陛下，围场已布置完毕。”萧桉带着玄甲侍卫整齐划一长跪在地，肩甲上的冰雪随着他的呼吸轻颤。

楚江明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身后的百官。朱红官袍的文官们缩着脖颈在马背上打着颤，面色冻得青紫，武官们个个双眼放光，跃跃欲试，似是要在这场狩猎中拔得头筹，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号角声撕裂长空时，丛林深处传来阵阵沉闷的骚动，几张弓弩同时搭上弦，蓄势待发。

楚江明眯了眯眼，只见百丈外的雪坡上，一头通体雪白的白鹿正昂首挺胸，踏雪而来，头顶那双鹿角凝满霜雪，熠熠生辉，圆溜溜的鹿眼中似是蕴藏星辰，不食人间烟火。

列队中不少人倒抽冷气的声音，不知是被震撼还是吓到。

“取朕的震天弓来。”

楚江明的声音比冰层下的暗流更冷，褚惊梦毫不犹豫，将弓递到了他的掌中。

王者孝则白鹿见，王者明，惠及下，亦见。

褚惊梦不禁想起三日前钦天监对楚江明的奏报：白鹿现世，主圣王临朝。

她望向楚江明，想必他也想起了钦天监的话，他眼中的势在必得清晰可见。

它今日必定命丧于此。

此时白鹿踏着冰河缓步靠近，四蹄溅起的雪沫在阳光下彷佛闪烁着金光，整个山野寒冬都在为它让路。

文武百官无一人动作，皆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们的君主。

利箭划破长空，鸣如裂帛。

第一箭穿透白鹿的右眼，它发出婴儿般啼哭的哀嚎。

第二箭没入它的咽喉，殷红的鲜血喷洒在雪地上，宛如在素纱上泼洒了朱砂。

第三箭钉入心脏，那团高大的雪色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道道银帘。

“陛下威武！”群臣山呼海啸的呼声震下松枝上的积雪，侍卫们策马围观，兴奋的欢呼。

楚江明垂头看向掌间的血渍，顺着掌心的茧纹蜿蜒盘旋，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的养尊处优不仅磨灭了他的箭术，也让他的身体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过三箭便让他见血。

萧桉突然暴吼：“护驾！”

只见倒下的白鹿此时颤巍巍的站起身，双目猩红爆发全身力气直冲楚江明而来。

楚江明反手抽出佩刀，寒光闪过眼，它的身体处多了一道血口，呜咽着不愿倒下，惊得人大气都不敢出。

楚执的箭矢几乎同时穿透鹿颈，将那将死之物彻底彻底钉死在了雪地之上，众人悬着的心终是放回原处。

楚江明侧头看着楚执，眼底的寒意转换为笑意，“贤侄习得一手好弓，倒也不辱没你父亲名声。”

楚执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脊背挺得直直的，谦虚的说道：“陛下谬赞了，臣只是一时运气好，比之陛下臣还相差甚远。”

楚江明忽然轻笑出声，看向楚执的眼中多了些许不明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