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兄长(2/4)

首发：~第11章 兄长

江父放下茶杯，语气很淡地回话。

“这些皇上都知道的事情，何必再问臣弟呢？”

皇帝垂眼盯着宣纸上遒劲有力的字，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看了一会才沉声问。

“致行，什么时候起，你跟我如此生分？”皇帝连“朕”都省了。

江父依旧沉默不语。

皇帝拿着内侍呈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冷冷地帮他答了。

“是在曲继之告老还乡之时，还是从封家败落之后？”

掩藏在平日兄友弟恭的美好表象下的巨大隔阂，就这么一针见血地被揭露开来。

先皇不是个治国的料子，但胜在不以门阀为限，用人不疑，着力提拔有志之士，也因此大祁江山依旧让江家子孙坐的稳稳当当。

封景祖父在先皇之时科考中举，大受先皇赏识，曾官至丞相。为人刚正不阿，能力卓绝，又心系大祁江山，忠君爱民。两袖清风，虽位极人臣，却依旧低调朴素，一度是天下读书人向往的榜样。

当今圣上继位之后，封景之父封立寒任吏部尚书，司全国官吏拣选升调，掌京察、大计。

不得不说，当今大祁近一半忠君爱国的臣子，或多或少都受过封家两代的提拔。君王的信任千钧之重，封立寒不敢懈怠，在任时兢兢业业，造福百姓，颇有其父遗风。

但封立寒为大祁提拔才行品德皆俱之人，不论世家门阀还是寒门子弟，可还是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封立寒在任两年，有心之人从未停止过对封家的暗杀，包括其妻子徐婉、独子封景。江致行迫不得已，动用了先皇后留给他的、嘱咐又嘱咐不到威胁身家性命之时绝不动用的暗线，替封家挡了无数次暗杀。

依然只是无用功。

江忆承出生那年，发生了太多事。

二月，曲继之辞去太医院院首之位，提前致仕。

四月，徐婉在一次暗杀中为封立寒挡了一刀，重伤难治。江致行冲进太医院抓了太医来救，却半点用处都没有，唯一的希望曲继之，早已告老还乡。

八月，封立寒再承不住痛失爱妻的苦痛，强撑着安顿好独子封景，撒手人寰。

一度被称为“天子幕臣”的封家，只历经两代，就此败落。

先皇时期的封丞相，能在世家争夺博弈之中独善其身，是因为有帝王从未动摇过的信任，但可惜的是，封立寒没有。

只因他年少时曾被选为二皇子江致行的伴读，且与二皇子私交甚密。

那之后，江致行下定决心，交了手中的兵权，安心做他的闲散王爷。

也是自那时起，江家再也不参加宫中家宴，江致行，再也没唤过皇帝一声皇兄。

从年少至中年，从皇子到王爷，封立寒于江致行而言，是伴读，是知己，也是兄长。

说不赞同皇帝对曲家的逼迫，说不怨皇帝多疑导致忠臣枉死，说不痛心天家无手足。

……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