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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百七十八章 在下赵石
来人正是当朝御史台的左佥都御史，何远山。
何远山乃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巡查地方，弹劾不法，向来不讲情面。
皇帝特派他巡视江南诸道，清查吏治，不想今日竟会出现在这小小的青阳县大牢。
马天易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如同筛糠，连头都不敢抬。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煞星竟然会亲自驾临他的县衙大牢！
何远山锐利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马天易。
他甚至没有立刻让马天易起身，而是径直越过他，走到了牢房门口。
昏暗的油灯光线下，何远山看清了牢房内的景象。
一个年轻人，虽然衣衫有些凌乱，沾染了尘土，但脊背挺得笔直。
再看旁边，两个衙役，一脸凶相，显然正要用刑。
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鞭子、烙铁之类的刑具。
何远山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更加冰冷了几分。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缓缓扫视着牢房。
那目光扎得马天易、张德旺和那两个衙役心惊肉跳。
尤其是马天易，他能感觉到御史大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让他感觉所有的龌龊心思都被看了个一清二楚。
“马县令。”
终于，何远山开口了。
“下……下官在！”
马天易猛地一哆嗦，磕头如捣蒜。
“不知钦差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本官问你。”
何远山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如同重锤敲击在马天易的心头。
“这牢中所缚何人？所犯何罪？为何……动用如此刑具？”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那副狰狞的夹棍。
马天易的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官服。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半天发不出声音。
怎么说？
说这是个刁民，抗缴税银？
刚才人家自己都说了，不是为了税银！
这话要是被钦差大人听到……
说他是流窜的盗匪？
无凭无据！
说他是……
马天易脑子里一片混乱，支支吾吾地说道：
“回……回大人……此人……此人乃是……是……”
他实在编不出一个像样的罪名，只能硬着头皮重复之前的话：
“此人……抗缴朝廷税赋，还……还出言不逊，顶撞本官……所以……所以下官才……”
“抗缴税赋？”
何远山打断了他。
“本官一路行来，也查过青阳县的税赋记录。今年的夏税，尚未到最终缴纳之期吧？何来抗缴一说？”
“再者。”
何远山的目光转向赵无垢。
“就算是抗缴税赋，按照大夏律例，也当先行催缴，再行薄惩，何时……轮到动用夹棍这等酷刑了？”
“马天易，你好大的官威啊！”
最后一句，何远山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马天易吓得魂飞魄散。
“噗通”一声瘫软在地，连连磕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是下官……是下官一时糊涂！是下官治下不严，被……被奸人蒙蔽了！”
他一边磕头，一边偷偷用怨毒的眼神剜了一眼旁边的张德旺。
张德旺吓得一哆嗦，也赶紧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钦差大人明鉴！小人……小人只是个本分商人，是……是马大人让小人来作证的！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何远山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两个丑态百出的家伙。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赵无垢身上，仔细打量着。
眼前的年轻人，虽然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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