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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7章 往事
暮烟云，你还在这里吗？
她试着在心里唤，当然是没有人回答她的。
她怔仲了好一会儿，身旁只听的见竹青压抑着几不可闻的啜泣声，她终是无可奈何的伸手拍了拍竹青的背道：
“别哭了，我没事。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不成想她的安慰没起效，竹青哭的更凶了。
她无奈叹口气，想了想，忽问道：
“竹青，你说你家小姐是不是真是自作多情？”她转头对上竹青泪眼婆娑望过来的眸子，“会不会表哥真是爱护之心，并无恋慕之情？”
她也不知她为何会这样问。从来到此处开始，她原对这表哥只是好奇，好奇他与原主两人的爱恨纠葛，就像个旁观者站在舞台下，台上演的都是别人的故事。
但她今天亲身经历了，她再做不到那样冷眼旁观，仿佛她已飘到台上做了女主角，喜她之喜悲她之悲。
“姑娘怎可如此说！这绝不是姑娘的一厢情愿！不过是姑娘现下病了记忆有损，过去的事情记不清罢了。”竹青一听便急了，她家主子原就死心寻死过一回，现下又是百无聊赖否定一切的态度，由不得她不担心。
“那你给我讲讲吧，我不记得的那些事。”她是真好奇了，暮烟云为何会用情如此之深，这样浓烈的感情她不曾体会过，她畏惧、好奇，但也羡慕。
竹青闻言犹豫，她现下着实不知怎样做才是对的。眼下她家主子自然是忘掉旧情，日后乖乖与霍小将军成婚是正经，但她自小看着小姐和表少爷一起长大，当然明白这感情有多深厚，若是她再帮着小姐想起往事会不会让主子更难断情，但若不帮，她又怕主子自此一蹶不振郁郁而终，实在是陷入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慕言看她不答也不催她，只出神理着思绪，只要她不再哭了就好。
倒是竹青，思索半晌，终是本性占了上风，她惯是忠心护主之人，主子想知道，她就说便是，只要主子平安无事，日后的事日后再想。
“奴婢记得，表少爷初进府时年方十岁，初见就得了老太爷的赞赏，夸他聪慧过人天纵英才，自此便留下来读书。姑娘当时还小，见来了个没见过的小哥哥想要亲近，第一日就偷溜进了夫人拨给表少爷住的书林苑，当时还害奴婢们一通好找，直到疏影来报方找过去，就见姑娘小小人儿由表少爷抱着正读书呢。姑娘幼时最不爱读书的，偏表少爷在一旁您就能安心学一会儿，自此每日来给夫人请过安后便相携去表少爷院子里读书，夫人也乐见其成的，还跟老爷笑说一物降一物，咱家小霸王终于有人管的住了。”
竹青的声音很柔，慕言慢慢也听进去了，仿佛眼前真有个小丫头坐在清俊的少年旁努力练字，少年则认真读着书，时不时回头望望身旁，温和笑着帮她把笔纠正拿好，再揉揉她的头。
“真就像夫人说的那样，表少爷来后姑娘再没那么皮了，只一天到晚专心跟着表少爷。表少爷脾气好人又温和，姑娘开始有时还如从前般闹闹脾气，他也不生气，只耐心哄着姑娘，只要姑娘想要的都依着姑娘，后来姑娘渐渐的也就不爱发脾气了。”竹青似乎也沉浸到回忆里，表情柔和起来。
“直到过了两年，表少爷要搬去外院念书了，姑娘足足哭了几个时辰不让走，谁劝也不管用，后来哭到嗓子都哑了，表少爷便一直抱着您哄，直到哭累了睡着了也不敢放您下来，就那么坐着抱了您一宿。第二日没敢让夫人知道直接去上课，结果手都抬不起来字写的太差还被先生打了手心。”
说到这竹青忍不住笑起来：“后来先生还嘀咕原本一手绝好的字，为何第一日写的那般东倒西歪，到现在表少爷那时的同窗还拿这笑话他呢。”
慕言听得眼眶微热，她是独生女，身边也多是独生子女，不曾体会过这样相携长大的情谊。
“后来呀，表少爷学业繁重，下学了还要去老太爷那里待几个时辰，来内院便少了。但是只要沐休便一定会来陪着夫人和姑娘，还变着花样的给姑娘带外面的小玩意儿和好吃的，姑娘便时常扳着指头数着日子，到了表少爷来的那日总会特别开心。也难怪姑娘盼着，就没见过表少爷那般温柔的性子，姑娘要荡秋千，他便一直给您推，怕奴婢们推不好就从不换手；姑娘要听曲子，他便吹笛子给您听，有一次分明染了风寒也不说，吹到一半猛咳起来，把大家都吓个够呛；还有一次，姑娘晚膳闹着要吃庆福楼的酱鸭，那原是要预订的临时买不到，表少爷知道了便守在庆福楼门口许久，方花大价钱买了人家的来，等送到府里您早用过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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