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8章
周故宪最后还是没能休假,第二天又回了警署。
在自己办公室还没坐稳,手下就来敲门说局长找他。
他点点头,到了周显平办公室,敲门:“您找我”
周显平扬手示意他进来:“关上门进来坐。”
周故宪一听,便猜到父亲是有私事要说,大概又是顾枝洲父母的事,他直接先开了口:“昨天我问过小九了,您回去告诉妈声,咱去新顾家,她那双父母您和妈要是执意想见我也不管,但就不必知会我,更别让她知道。”
周显平见他似乎也并不想提及那两夫妻的事,就捡重要的说:“我也问了你母亲了,她说全听小九的,你放心,咱们周家没那么多规矩,我和你母亲也不会因此小看小九半分。”
周故宪明显是情绪不高,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那就这祥,我那边那姓冯的等着收尾,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周显平挥手让他下去。
也不怪周故宪态度差,昨天顾枝洲给他讲了许多,他也终于完全知道了她的过去,现在真是恨不得把那对夫妻杀了。
顾枝洲说从记事起就没感受过父母的爱。
“他们可能压根就后悔生了我,”他想起她昨天和自己说的:“从我出生他们也许就计划着不要我了,毕竟我是个丫头片子,就一赔钱货,只是规矩道义绑着,他们终究没敢掐死我。小时候他们对我怎么样我记不住,反正从三四岁记事起吧,我就从来从来没觉得那里是家……”
顾枝洲小时候长得不好看,从生下来被抱回家一直到三四岁时,邻居们一直都说这娃娃长得不好看,又瘦又黑。那时候小小的她就一直觉得自己似乎是不被喜欢的,后来五岁那年弟弟出生,她父亲带着母亲去找大夫接生,大半夜她醒来,四面漆黑她吓得自己一个人缩在被子里哭,哭都不敢大声哭怕招来坏人。
第二天父亲回来她也没敢问他们为什么这样,因为不用问,母亲生了个男孩,全家所有人都围着弟弟转,没人在乎她一个人被扔在家有没有害怕,今天早上没吃饭现在饿不饿,没人看见她哭肿了的眼晴,那个时候小顾枝洲就开始给自己洗脑,弟弟比自己重要,妈妈比自己重要,爸爸也比自己重要,自己要是不听话就会变成没人要的小孩。
她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懂不懂恃宠而骄,反正弟弟似乎是知道自己要比她受宠,从还在吃奶的时候就开始欺负她,越长大越严重。会爬的时候总要爬到正在睡觉的自己身上,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后来会走了,就揪她的辫子,骑到她的脖子上抓她的脸,有次她忍不住疼,动了动头想躲开,结果他摔到了地上,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撒谎,趴在地上哭着说姐姐打他,妈妈冲进来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叫你看个孩子你也看不住,你还打他他那么小的孩子你不知道让着他一点?我真是白养你了。”
她没辩解,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但是从来没有人信她,他们说小孩子不会撒谎,说她死性不改。
后来那天照镜子,她分不清脸上的红痕是妈妈打的还是弟弟抓的。
弟弟再大一点,开始用别的东西打她,他太骄纵了,他知道爸爸妈妈最见不得他哭,仗着父母的偏爱,一言不合就用厨房的刀,爸爸的斧子锯子住她身上招呼,她有时候能躲开,有时候躲不过就免不了要受伤,那次妈妈发现扫帚坏了,质问他们,弟弟脱口而出:“姐姐拿它打我打断了。”
她不知道一个三岁的孩子为什么这样会说谎,那明明是他打她打坏的,她的后背还疼着。
可她没辩解,反正也没人信。她站在那听妈妈骂自己,还安慰自己:“骂吧,一会就好了,也不疼。”
绝望是在九岁那年,妈妈叫她哄着弟弟,她就带他出去,可他因为自己一时没顾及他,从地上捡了好大一块石头直直砸在自己的小腹上,她疼得冒冷汗,那是第一次还手。可那块被她随手抛出去的小石子像感受到了她的怨气,落在了弟弟的额头上。弟弟捂着出血的额头回家告状,父母急忙带着弟弟去缝针,她在祖母家住了一夜,第二天敢回家。
预料之中的漫骂没有来,只是母亲满眼失望的看向她:“你弟弟替你求情,叫我们不要骂你,说你不是故意的,“母亲还拿了一旁的吃的给她:“给他买吃的,他还特意叫我们给你留点,你什么时候能像你弟弟这么懂事就好了。”
那一瞬间她直冒冷汗,这么小的孩子是哪来的这些心机算计。
不被父母疼爱的小孩是不配和别的孩子玩的,她看见左右邻居家的那些孩子都围在墙边看热闹。
她闭了闭眼,脑袋像炸了一样,周围邻居都知道了,甚至自家亲戚偶尔和母亲谈天都在问“你家闺女这么大了还打弟弟呀”,邻居们一致认为“那谁家的小儿子被他姐姐打的服服帖帖”,这些都是妈妈的功劳,妈妈听不得别人夸她,别人一夸她妈妈就要把“她打弟弟”“她不听话”这些事拿出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