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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3章 青澜毒气（6）
失而复得，而复失去，起起伏伏这么几下，幕风快要精神失常，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往事：
“我第一次遇到娘子的时候，她就只剩下一缕残魂，我本打算吃掉它，可当时娘子跟我说她有心愿未了，问我能不能放过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答应了。”幕风低下头：“后来我才知道，娘子那般骄傲的女子，愿意放下姿态恳求我，只是因为想要复仇。”
“她心中有恨，终日都是沉默，除了打坐修炼就是睡觉，直到有一日我捉了几个活人进到屋子里，当着她的面开始吃他们。”
“她说我杀人是不对的，认为我是一只坏妖”，幕风笑了笑，嘴边浮现两个可爱的小梨涡，和他稍显硬朗的少年模样不太相称。
他低声道：“我为此总是和她反驳——吃人怎么了，我就是吃人长大的，还没有谁有资格对我说教。”
“她又算什么。”
终零静静地听着，心间有些沉闷。
曾经游萤阿姐也会教她识人识物、评判是非，她也会为了自我坚持而不知天高地厚地尝试反驳，这些坚持中有的是对的，有的是错的，对的无可厚非，错的往往来不及悔改。
四周的情况不容乐观，隐约能感受到翻起的巨浪里面出现几道妖气，终零默默提起警戒之心，施法稳住摇晃的船身。
幕风还在继续说：“她除了修炼睡觉给自己疗伤之外，每日增加一项行程，就是给我讲大道理，什么‘不履邪径’，‘上善若水’，那些大道理总是文绉绉的，虽然大多我都听不太懂，但并不是很排斥……”
“其实除了很久很久以前，照顾我的第一个主人之外，从来没有人再这样同我讲过话，谈天说地也好，教育打骂也罢，从来都没有。”
“我有一瞬间就在想，如果她一直陪着我就好了，只要她陪着我，我就什么都听她的。”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杀过人，但吃了几百年的肉，又实在改不了，于是我便四处寻找刚死的尸体。”
“顺便帮娘子找你。”幕风看向终零，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知道自己没用，可我真的，很想很想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我真的很想好好保护她。”
幕风眼神中带着无助：“你说她万一……”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会有事的。”终零呢喃道，既安慰幕风，又是在安慰自己。
突然而起的风浪现下已经平稳下来。
浮清看似心不在焉地坐在船边，严勉等人站在另外几艘船上，正围在一起摆阵型，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幕风小兄弟，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咱们先别说这些了”，霍侃环顾四周，心有余悸道：“这大风大浪也忒奇怪了，你还是收收心，专注一点吧，别掉海里去！”
他道：“我刚就差点载下去。”
幕风一擦眼泪，恢复之前不可一世的大爷模样，嘟囔道：“那是你蠢。”
“……”
霍侃撇撇嘴，又转去问终零：“对了，我刚才好像听到海里传来什么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哭。”
伴随他说的话，看不清楚的海水之下再次传出一阵哭声。
那哭声像蚊子叫一样，极细极轻，好像一个人捏住嗓子捂住嘴，不想让人听到似的。
只是在暗夜笼罩的海上浮萍一般的境地，如此的哭声实在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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