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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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沉默半晌，竟然也同意了。现在能借一分是一分，以前别人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们总是倾囊相助，这么多年，冯玉华一直以为自己做人已经够厚道了，但是真正出事的时候，能帮她的人却少之又少。

女人走了，妈妈还静静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她擦擦眼泪，终于站起来，结完账走了。

童言坐在座位上心里难受极了，打从记事起，他一直活得像个小少爷，家里衣食无忧，自己想要的不想要的都会有人送到手上。可是现在的竟然连十万块都要借吗？一向不谙世事的妈妈也放下尊严出来借钱，童言心疼得要命，他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还在奢侈消费。童言看着眼前的美食突然一点兴趣也没有了，他从没为钱忧愁过，这是第一次觉得一块蛋糕很贵。从店里出来，他没有回家，转身去了父亲的公司。他很少来这里，但依稀记得上一次来还是人声鼎沸，可是这次来竟然连前台都没有，公司静悄悄的，只有几个人在忙碌，没人注意他，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童言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偷偷躲进了卫生间。

他坐在马桶上，面无表情的听着外面的员工窃窃私语。

“唉，你找新工作了吗？今天李工也递辞呈了。”

“正准备面试呢，你呢？”

“刚投简历，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倒闭呢，我再观望观望。”

“李工都走了，还观望什么？！铁板钉钉的事儿了。”

童言知道这个李工，是建筑公司的设计总监，童言和他吃过几次饭，他很得父亲信任。听说他们是大学室友，父亲创业的第一位员工就是他，两人惺惺相惜，他也很感激父亲，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公司的第一个项目就是李工做的。如果连李工都走了，那么公司就是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坐了很久，童言起身悄悄走了，他想父亲应该也不愿意被自己看到。童言好像一朵温室的花，他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可是现在外面风雨太大，温室慢慢的被解体，童言得以窥见人间残忍的一隅。他被迫成长起来，再也不是以前不知人间疾苦，看不见风雨的少爷。童言无力改变家庭现状，他能做的好像只有好好学习，一个虚无缥缈，遥远又无力的词。

童言回家给陆然发了信息：“给我推荐几本书，我要好好学习，考第一。”

这次陆然回的很快，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他在那头心情很好的样子“怎么突然想学习？不是刚放假吗？”

童言语气听着焉焉儿的：“挣钱。”

陆然听出他心情不好，也不再逗他，“这样吧，我明天没事，带你去书店买。”

童言说“你没有吗？”

“我的旧了，你不嫌弃倒也可以，不是就喜欢新书吗？”陆然可还记得他为了个破封皮闹别扭的样子。

“我不嫌弃，那我直接去你家？”

陆然那边沉默了一下，童言还没来过自己家呢。

“嗯，直接来我家吧，我书很多，你自己挑也行，晚上我再送你回去。”

童言说好，就挂了电话。

今晚父母回家又是十一点了，童言假装睡下了，他听到父亲在他门口站了一会儿又走了。童言躺在被窝儿里想哭，但是又哭不出来，他想长大的第一个标志可能就是学会忍住不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