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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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尧只觉得手脚冰凉，头皮发麻，连呼吸都不能自主。她摊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紧盯屏幕的眼眶酸涩，多余的话一句也听不见也不想说。

这些年，她以为他被自己弄丢了，才惊觉，原来他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挂了电话后，冬尧发了疯般的冲了出去，理智全被抛诸脑后，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可以去哪里。总之，她不想再在家里待着，那样的话，她真会疯，会窒息。

冬尧一路狂奔，跌跌撞撞，不知冒冒失失地撞到了多少个路人，更记不清被脚下凹凸不平的路面磕倒了多少回。可她压根就不在乎，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她要去找他。

可是，她要去哪里找他？她还能去哪里找他？

冬尧一直以为，自己早不记得去斜芳街的路该怎么走了，可记忆原来就藏在灵魂的最深处，有些东西无需刻意去追寻，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根深蒂固了。

在混混沌沌的意识中，冬尧抵达了“五月人间”的门口。这里和七年前并无异样，可又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至少七年前，她可以在这里等到宴燃。

但如今，这里没有宴燃，甚至也没了董青的刺青店。

两扇大门紧闭着，门口也上了锁，大大的锁链圈着两扇门把手，冬尧用力推了推，伴随着一阵锁链撞击的声音，两扇门之间敞开了一道缝隙。

透过缝隙往里看，院子里杂草重生，野草遍地，原本种在两边的各色花朵早已不翼而飞，亦或许是被杂草簇拥着，才无处可寻。那颗桂花树的枝桠依旧繁茂交错，在黑暗里，笼下一大片阴影，看起来有些瘆人。

冬尧松了手，轻喘着坐在门槛上，大脑一片空白。等平息了片刻，思绪才慢慢回笼，她反应迟钝地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轻颤着手指拨通了电话。

没人接。

没人接。

还是没人接。

那种在黑暗里绝望到窒息的感觉又来了，像一只沧桑干枯的手紧紧地掐着她的喉咙，冷汗冒了一身又一身，从脚底心到头顶不停地打着颤，反反复复，人都快虚脱了。

冬尧伸出颤抖的手指，点了根烟，才发现，一口下去，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

这些年究竟是谁把谁弄丢了。

泪腺失控，像关不掉的水龙头，发了疯似的不断往下淌。冬尧抹了把脸，但很快，又被重新涌出的泪水糊了一脸。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大哭一场了，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哭，大概是太疼了，所以身体的自然反应早已不受大脑控制。只得任由眼泪毫无情绪的往下掉，又无能为力地承受着脑袋嗡嗡刺痛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冬尧哭累了抱着腿，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以及急促的呼吸声。

她茫然抬头，眼前顿时浮现出记忆中的那张脸。

还是少年时的模样，下颚清隽，眉眼疏冷，黑润的眸子如星河般璀璨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