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到底要做什么(2/2)

首发：~第6章 你到底要做什么

利索地扒了白逸身上勉强能遮体的衣服后，白术先是用河水泼了泼白逸的皮肤，让他先适应水温。接着才把白逸慢慢放入河水中，一边虚扶着他、一边帮他搓身上的污泥。

河水是活水，其水流并不湍急，缓缓流过白术和白逸身边，带走了白逸皮肤上搓下来的泥垢。

意外的是，明明在外流浪、天天风吹日晒，白逸污泥下的皮肤却很白净柔软。

最先被白术洗干净的是白逸的脸，白术就跟拆礼物一样的，拆开了真正白逸的模样。

只见白逸长着一双占据了脸上很大面积的圆眼，眼角微微上翘看上去有点俏皮，鼻子现在还小小的却并不塌。

白逸的长相显然是极好的，不过白术自身这模样让他对长相并不敏感，他更多关注的是白逸脸上或轻或重的淤青、以及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之前白逸黑乎乎的，这些伤痕都看不出来。现在洗干净以后，身上的伤，一处处刺痛了白术的双眼。

白术手上的动作明显更加轻柔了。

等他终于给白逸洗完、自己也洗漱完以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想必膳堂也没什么吃的了。

幸好白日里白术买的那包点心还在，他本想分给师兄们的……白术有些不好意思，可饿什么也不能饿着孩子。

白术回到房中后翻出那包点心递给白逸，柔声道：“晚上就吃这个可以吗？”

固然除了这个也没别的吃的，白术还是问了一句。白逸自然无不可，他小心翼翼接过点心、打开油纸以后，只拿了最上面一块卖相最不好的糕点，后又推回给白术：“谢谢……师父！”

“诶。”白术也拿了一块后把剩下的点心还给他，“你吃吧，师父没什么胃口，我吃一块就好。”

白逸确不是普通小孩，要是别的八岁小孩听大人这么说、早该高高兴兴地一个人吃起来，他却板着一张脸道：“师父不吃，我也不吃。”

听到这话，白术心生暖意，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小孩这种生物这么乖巧懂事的吗？在白逸的坚持下，这包点心还是被师徒二人一起消灭。

白术嘴里嚼着没什么滋味的“甜”点，心里在叹气。那些穿越前辈、如果是家境贫穷的，第二章便能支着个摊、大赚特赚，左右不过两日光景。而他呢？现在还在做准备工作！

真是人比人得丢，白术想着他那些半夜里会饿地起床喝水的同门们、又看着眼前的白逸，只觉得自己任重道远。幸好得益于陈家村的上心、明天白术就能看到那甘蔗，开始他的计划。

因着这个盼头，便是夜里白术还是饿地肚子咕嘟直叫、可也睡了个好觉。

次日一大早，他就叫醒身边的白逸——鹤鸣山的屋子虽多，却大多破落蒙尘、一时也没有打扫好的新屋子，昨晚白逸便和白术一起睡了。

白术和那陈家村陈二伯约得巳时交接甘蔗，此时离巳时还早，白术是先带白逸吃了非常随便的早膳后就去内务堂要给白逸登记身份。

内务堂现在是三师兄习宸在值班，他昨晚就知道了白术收徒的事，一大早见到白术和白逸走进内务堂也不意外。只是习宸脸上表情还有点微妙，白术在他眼中也还只是一个孩子，再带着另一个小孩当徒弟，太怪了！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鹤鸣山是一个道门，讲究的道法自然、自在逍遥，如果不是职责所在或是原则问题，门下弟子往往不会对别人过于干涉。

即便白术收徒实际上增加了鹤鸣山的负担……三师兄习宸猜出了白术的想法——他定是觉得自己真的能解决鹤鸣山的困境，所以才会收这个徒弟。

“你到底想做什么？”习宸给白逸做完登记后，忍不住询问了白术，“听说你昨天出门是为了采购野甘蔗？

甘蔗有什么用吗？此树不会开花也不会结果。和竹类似，却无法编织、建筑。唯一可谈的就是其汁水甜蜜，不过也难以啃食。也就一些农汉和乞丐会砍一根来解馋了。”

一方面习宸仍把白术看成稚子、不觉得白术真有什么办法，甚至觉得白术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般胡闹；另一方面，他看着白术与曾经的不同、心中也期盼着他能给鹤鸣山带来奇迹……

可他思虑了良久，也没想出“甘蔗”能是什么破局之法。

白术一开始卖关子，其很大程度上是考虑到，若让师兄们事先知道了，要是计划不顺利、徒惹他们失望。然而今日他便要开始动手，再遮着掩着也没有什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