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五年(2/2)

首发：~第9章 第五年

我停下笔来。眼泪沾湿了衣衫，也模糊了双眼。我梦到季江夜深情款款的向我走来，一把把我抱在怀里。

他边走边说，“怎么又瘦了，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嗯？”季江夜想捏我肚子上的肉，却只摸到一层极为突兀的骨头。

我羞红着脸，把头往他胸里埋着。只听见他轻笑了一声，接着我的骨头都变得酥酥的。

梦境结束了。我一把抹过脸上的泪，泪水却像是没有止境，像断了线的风筝一直往下掉。

到最后，我把头捂在被子里，结果把被子也弄湿了。

恰逢这时，谢臻来了。他一下子掀开被子，就发现了里面眼睛十分红肿的我。只见他蹙眉，“酒酒，没事了啊，不哭不哭。”

谢臻尽量顺着我的意，因为医生说反正也没几个月的时间了，让我走的开心点。

谢臻知道，我是为谁而哭。

我听了谢臻的话，哭的更加凶狠了，完全没有止住的迹象。因为刚刚谢臻说的话，又让我忆起了从前。

季江夜看我哭的时候也是那样哄我，我是那么清晰的记得，他对我说：“我一定不会让你哭的。”

可是，这几年流的泪几乎全是为他流的，把我自己都掏空了。到临死前，季江夜还是我的念想。

到了阴间地府，我一定第一个喝孟婆汤，忘了季江夜。然后等下一世投胎，不求有多好，只求来世不要遇见季江夜。

我慢慢恢复理智，回过神来，停止了哭泣。谢臻把一早准备好的纸巾递到我手上，慢慢等我把眼泪擦干，谢臻才开始说话。

“酒酒，你……还有什么愿望吗？”谢臻很痛苦，我知道。

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我想季江夜了。”

清风徐来，穿过我和谢臻两人，本该是无比恣意的时候，气氛却显得如此凝重。

我们都没有说话，目光却是齐齐望向了窗户外边，太阳正在落山的时候。

我知道，只要我说我想去见季江夜，谢臻一定会拼了命的把季江夜找过来，但是那没有意义。

对我来说，没有。

我不想要施舍来的东西，特别是季江夜。

我想季江夜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我的心理有多变态，身体上就有多理智。

真是两种极端的反差。

吃药的时候，谢臻在一旁看着我，因为癌症的影响我的身体情况急剧下降，面色也从白净书生成了一个真正骨瘦如柴的人。

我是那么清楚的感受到，身体机能的衰退。

疼痛的加剧，生活的无望。

我的活着，不再叫活着。

我的生命，也不在属于我。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